遂而,細雪還是企盼那個傢伙能自動離開冬朴的身體,笑道:
「阿殞與你耗,不一定沒有辦法治得住你。是你無法開掘地上那要救小丫頭之人身上那雄厚的誘人靈氣。搜刮冬朴記憶,想我幫你引神將下界擊碎那人元神,你好坐收漁利可,你不知吧,天門一說全憑機緣,神元不全是上不去的。這一點浮野之上眾妖皆知,你明知道我缺的就是這個,卻偏偏讓我去?」
只是細雪說了這麼多以後,方覺察到自己有多傻,她心知身後那個是個多麼貪婪的傢伙。若不是為了靈氣,它不會屈居於自己的體內幾千年;若不是為了更多的靈氣,它不會提前自己假死的徵兆,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引得千嫿上鉤;若不是為了它貪婪的對靈氣的渴求,它不會趁機又介入了那擁有強大妖靈的綠衣男子身上。
她竟是與這樣的傢伙講道理,豈不是滑稽可笑麼?
「細雪,你?」慈殞聞聽細雪的話音止住以後,身後的藥香一沉,不消回頭,只憑感知,細雪果然不在自己的身後。
那一身潔白的衣裙轉瞬間出現在慈殞和占用冬朴軀殼的怪物之間,她半仰起頭,呈現在自己眼睛裡面的果然是一隻長相凶神惡煞模樣有兩分似狼,又不全然只像一種動物的怪獸。
「我只道饕餮是頭貪吃成性的豬,卻不知它的子嗣竟長得這般奇怪。像狼是不是狼,似豬不像豬。阿殞,上古的異獸都這麼奇特麼?我真是長見識了。」細雪兩手背在身後,雙手掌心溢出淡紫混雜了雪白的靈光。
慈殞站在細雪的身後,見她將所有能說的挑釁的話都說了個遍,而她掌心中的靈光是她體內所剩的唯一可用的靈氣。慈殞沒再發聲,細雪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常時笑笑鬧鬧,可一旦決定了,便不會改變。
可是。對面那個傢伙顯然是看出她故意她激怒人家的意圖的,人家一直沒有動作。
慈殞見怪物在自己的面前還敢分神,不禁就是氣惱,正在此時。忽聽下方細雪大叫一聲:「阿殞,妖印」
細雪的話讓慈殞一怔,她明知道妖印祭出便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難道她真要自己珍視的冬朴失掉所有為妖的靈力麼?只是,在下一瞬。那個傢伙直接撲奔自己而來,細雪直接落在小丫頭身上那人身邊,將她的手按在那人發頂背心時候,慈殞豁然明了了細雪是在與怪獸耍詐。
慈殞唇邊生出笑意,心下不禁感懷,為了自己的心上人,他養大的小細雪也真是長大了,竟能想出這樣聲東擊西的怪招數來,也怨不得怪物狗急跳牆,以為自己會真的攻擊它。
索性怪獸不在千嫿身邊。展開右臂和五指拔出玉龍骨不過是半瞬的時候,直接擊打向冬朴的面門,那妖物想閃開,卻聞「嚓啦」一聲短響,一柄木劍直逼他垂首向下躲避的眉心。
「小心別傷了他」細雪知道自己這是犯險的行為,可是她沒有料到墨綠衣袍的男子不及自己起身,他背後的劍就直接出鞘要殺冬朴。
冬朴的身子一抖,一道混惑的光暈就從他的身子裡逃離出來。而他的身子一偏,頸間擦過木劍直接墜落向下。
細雪顧不得身邊還有千嫿,疾步沖向冬朴下落的身子。托起那緩落身子的手上仍溢有之前醫治傷病的靈光。一接住冬朴,只手趕緊按在他頸項的傷口上,細雪的淚珠滴落在他的傷口上,她心裡清楚但凡是要介入身體。那怪獸該選的也是自己,不該是冬朴。
混惑的光暈直直地撲向地上躺著毫無知覺的千嫿,而伏在千嫿身上的人周身忽然生出墨綠色的光暈,那是深厚靈氣的味道。靈氣只是漫溢出一點兒,混惑的怪獸獸魂遲疑了,它停駐在半空。窺視著地上沒有動作那人的身子,仿佛知道那是一個陷阱,就等著它一腳踩進去。
靈氣一絲一縷地向外釋放,好似真的是神元疲累無力支持一般的潰散。慈殞撇了撇嘴角,無聲地餘光瞄了一下懸浮在半空中,一旁蓄勢待發的木劍。
慈殞掌心已經現出試圖聚攏獸魂的幽幽紅光,心中卻沒有什麼把握:獸魂是無影無形的東西,若是它不介入某個實體具象中,是無法消滅的。他將周身的靈氣施放意圖吸引獸魂,又把妖兵高懸,似是要出手擊殺。可是,這個小子,難道真會為了幫小丫頭除去禍患,不惜用自己的命來開玩笑麼?
「咻刺啦」木劍飛出,而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