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千嫿今時不同往日擁有雄厚的靈氣,她定會膽怯地連連後退。她咬牙將步子定在原處,心中有一種「絕不能動」的念頭。仿佛,她這時候要是因為恐懼而妄動一下,就會招致慈殞給予的殺身之禍。
好似昔日鬼域怨州之中與淺漓面對面驚心的那次一般,千嫿望著那猩紅的眸子,覺得自己的心都快不跳了。
面對人家的問話,千嫿沒有應聲,只在心裡思量道:冬朴說她是得仙級自己不願飛升成仙的妖?那她的本事自然可以和神獸相比擬,甚至超過許多。只是,如果不是為了修行得道,她又為什麼要修行呢?
依著千嫿對世事的淺薄理解,自然是不能體會諸事的繁瑣。試問世間,不管是人、是鬼亦或是妖,但凡是有感情的,哪會沒有自己的憂愁和牽絆。
站在千嫿身後的細雪遲遲沒有出聲,她也不敢招惹這時候的好友,只得淡淡地將周身散發出那種珍貴草藥的氣息。
嗅到這氣味,千嫿微微蹙眉,因為這藥香使得她有種舒服的感覺,而且她好像看見喚自己作「唐深深」的這位妖族至尊,眸子顏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阿殞,她是今晨新生的花妖,你手邊那豹子是我的藥引子。」沒來由的潔白衣裙似從雪國走出來的女子款步來到千嫿的身旁,她展開衣袖擋在千嫿的身千,雲淡風輕地如若陳述事實一樣,與那可怕的赤發女子對視。
千嫿敬佩細雪的膽識,方想開口辯白冬朴才不是什麼「藥引子」。只覺得腰部向身後一扯,那是九幽霧骨不許她出聲的提示,千嫿咬住下唇。既是他也同意了細雪的這種說法,那麼她想細雪一定是在幫自己沒錯。
「藥引子?細雪,他的身上散發著神物的氣息,你駕馭得了麼?」朝陽的金光閃閃下赤色頭髮的唐深深顯得格外霸氣,而她手中的那節東西也散發著一股使千嫿心生好奇的氣味,情不自禁地就欲抬步向前湊一湊。
千嫿腳還沒抬起來,就覺得下半身開始僵硬。垂眸瞄向自己的雙腿。才看清細雪比鄰自己一邊的腳下草木上略有異樣,上面附著了薄薄的一層霜氣,那霜氣一直蔓延到她的雙足為止。
「阿殞說的什麼話。我和你呆在一起幾千年了,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豈非丟你不死樹的面子?」這一瞬,細雪完全是千嫿往日在姐姐面前時候的翻版。細雪這是在幫千嫿,她已經瞭然。所以也便不再固執,穩穩噹噹地站在原處。
細雪毫不避諱地在千嫿面前喚「唐深深」作慈殞,就是明擺著告訴千嫿,這時候的好友已經進入不能招惹的狀態。對於千嫿的「識時務者為俊傑」細雪慶幸不已。若是她再瞎掰一個字,細雪也自問無法收場了。
關於細雪的說辭,赤發、赤眸外加赤色衣裙的女子似乎很是受用。她向細雪點點頭。左手撫了一下仍是豹子形態的冬朴臉頰,悠悠地道了一聲。「好好的歸宿齜什麼牙?」
說完這話,那左手指尖便溢出赤紅色的流光,流光一轉變得黯淡幾分,接著冬朴的渾身一震,周身的白玉一般的冰殼就「啪」地一下發出碎裂的聲音。
千嫿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女子閃身之際,她手下的豹子就化作人形。千嫿不禁汗顏:這女子真不是蓋的?原來冬朴說她能與姐姐比肩我還不信,現在不信都不行!
「有清麗的細雪不看,你看我作什麼?覺的眼睛多餘,可以剜出來給我看著玩兒。」千嫿已經震驚在冬朴變化的那一瞬了,完全沒有感覺到赤紅的女子已經來到自己的身邊。
再聽見這些桀驁不馴的話語時候,女子已然出現在她的身邊,不曉得下半身何時被解了冰封,千嫿受不了女子周身強勢的氣流想退,可是細雪不許她動的事情又一下子回到她的理智中來。她選擇打死不動,不動說不定就不會死。
瞧見千嫿闔上了眼睛,渾身赤紅的女子回眸望了望單膝跪地雖是解了壓制依舊沒動的冬朴,睫毛閃動了兩下,轉回頭看向細雪,「這個倒是有趣,哪來的?」
細雪一聽犯難了,她剛剛說到藥引子那事不過是急中生智,這往下怎麼編,她還沒想好呢!
千嫿不聞細雪出聲,想來她是編不下去了,不禁輕咳嗽了一聲,原想是提醒沒有編瞎話經驗的細雪,卻也沒注意到其實她自己才是現下處境最艱難的一個。
「你這個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