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丹青雙臂托起千嫿,仰望了一下天色,才垂眸再一次確定了千嫿身上的馨香已經被掩去,將視線移到孔雀身上,淡淡地勸孔凝軒:「城主還是息怒免傷身體吧,你明知道除了尊駕,那長滿了靈樹的境地是常神進不去的,何況他只是見神器。」
墨丹青的一番話似乎是一記消火的良藥,直到聽見墨丹青的話,孔凝軒也才記得千嫿當時的可怕。別說孔雀沒來,此時仔細思量起墨丹青的話,孔雀許是被什麼阻住了腳步。兩手空空也是自然,他是糊塗了,憑藉孔雀不是三青鳥一事,自己讓他犯險去取「鳳臨石」來就是最、最糊塗的。
再品味下去,墨丹青的話似乎還有另外一番深意,且不論孔雀取不來東西,就算是取得了,依照剛剛那樣勢不可擋的情形,將東西給了千嫿豈不是玩火*?
隨著天上的驚雷和烏雲滾滾地散去,孔凝軒眺望著他所在的地域。他的暮光城看起來錦繡繁華,可是歸根究底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的存在。自從青鳶再次復甦以來的這幾千年,他沒有一日是可以安生度過的。
暫且不說青鳶沒日沒夜撞擊雷澤地穴上的那層結著封印的鐵柵欄,就說大澤周遭越來越怪異的禽鳥族群性對暮光城的進犯,也足以讓他無暇他顧。
今日,孔凝軒是感知到大澤邊緣的超大動盪,他以為又是哪個禽鳥的部落興兵要破壞了邊界引來外敵對抗自己,所以不得已地,孔凝軒隻身帶著孔雀抵達了那裡。到了遇見千嫿的地方才發現,那麼大的風波竟只是因為一個修妖小姑娘的一舉一動產生的。
「孔雀,是我急躁了。」不改故我。孔凝軒慣常對孔雀也是禮待有加的,是以明知道自己錯了,他不會強撐著面子活受罪。
一陣微風兜卷著靈性的香氣拂面而過,孔凝軒將視線移至香氣傳來的源頭。霎時以後,在他們的周圍一丁點兒可以使人神清氣爽的香氣都聞不到了,他才看見墨丹青正把自己的手收回身邊,而千嫿左邊皙白的手腕上。那隻看上去就神韻不凡的鐲子再次套牢。
「主人說的是哪裡話?同為神器。也不知道某人有什麼可囂張的?」孔雀自是不會將孔凝軒呵斥的話語放在心上,更不用說孔凝軒已經誠心誠意地向她道歉,只是身為一隻極其護短的神器。他的性子不免像極了淺離身邊的介黯然,半分都見不得孔凝軒受委屈。
……
鬼域怨州,水居無頂的屋舍里,淺漓臥榻仰視著被自己破了一處口子的夜空。
她的身邊沒有亓殘魂和介黯然。只手握住失而復得的玉匣子,痴痴地出神。「弟弟,有萬年了吧?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生辰禮物,也是咱們分別以前最後的一個物件。你我雖不是同父姐弟,但終究還是一樣心心念念著母親的。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不好,如果姐姐早一些發現那人的居心,咱們也不會分離。你也不會因為那些沒用的東西,丟了自己的性命。」
水居之外。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席地而坐在有一些空蕩蕩的鬼域腹地裡面,他們同樣仰望著鬼域根本不可能見到的景象,對他們的鬼王迥然不同的變化各懷心事。
良久,玄色的身影晃了一下,他正視了面前水居外的界術,好似聽見了淺漓幽幽自語的話音,扯了扯身旁兄弟的衣袖:「殘魂,你說…那丫頭死沒死?」
亓殘魂當然不會回應介黯然這麼無聊的問話,他現在不怎麼掛懷淺漓的心情,倒是更擔心天毒中九幽霧骨是不是安然無恙。畢竟他剛與鬼王鬥法以後就隻身出了鬼域!出了鬼域呀!若是他記得不錯,九幽霧骨是對他們說過的,他永生永世都得呆在鬼域天毒,是不會離開這裡一步的。
為了千嫿那個丫頭,從來未食言過、高高在上的舊主竟是冒了大險。何以為證?
就在九幽霧骨奪走玉匣子那片刻之後,鬼域腹地都為之地動山搖就足以見得,別處根本不可能倖免於難。因為鬼王尚在,若不是諸地一起因為什麼大事情而齊齊動盪,鬼域是不會受到波及的。
所以,一直與鬼域相安無事的九幽霧骨曾離開過是必然的事實。亓殘魂抽回被介黯然握在手中的衣袖,忽然起身走向水居外面的結界,不論是舊主、新主,有心結總得打開。
想淺漓那麼霸氣外露的脾性,不可能單單因為與天神相愛成恨就隻身墮入鬼域。就如那日巫神身邊的墨丹青曾
第四八七章鬼王也護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