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的時候就會陰陰的。
比如他從來不參與談生意，一切需要與外人打交道的事兒，全都是他這個合作者去。
而且有一次，他們和旁邊一個煤廠的老闆起了矛盾，王炎慶直接用鐵鍬照著人家的腦門就拍了一鍬。
下手那叫一個狠啊，還有當時他的眼神……
很冷，很兇，真的是有點讓人不寒而慄。
以前的時候，是看到了，卻沒有細想。
但是現在聽到蘇青如此說，周利濤只覺得自己剛剛因為酒精有點上頭的腦袋，立刻「嘩」的清醒了。
可是，可是……
周利濤吞了吞口水。
「可是，我……」
他還是有些猶豫。
蘇青慢悠悠地喝著自己的酒，聲音也是慢悠悠的。
「周先生，你說，如果被胡海華，哦，也就是你的合作夥伴王炎慶知道了，你居然和兩個警察一起愉快的喝酒，以他那樣謹慎的性格，還有那殘忍的本性，他會拿你怎麼辦呢？」
周利濤聽到這話，當下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一刻他的後背上都迅速地起了一層薄汗。
雖然在這室內，根本就沒有風，可是他依就是感覺到涼嗖嗖的小風在吹。
他的臉色很難看。
「警察同志，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蘇青搖頭。
「當然不是，我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
周利濤掃了一眼周圍，似乎生怕王炎慶會突然間從哪個角落衝出來。
他把聲音壓低。
「只要你們不說，他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除非是你們警察想要我死！」
蘇青冷哼。
「喂，我說周先生，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天真兩個字，你不知道？」
周利濤的眉頭一皺。
不過還不待他再開口說什麼呢，便聽到蘇青繼續往下說道。
「有個詞兒叫做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話你應該還是聽說過的吧！」
而這個時候王文斌終於找到了自己敲邊鼓的機會了。
「周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在這裡的所有人，就沒有人認識你的那位好合作夥伴嗎？」
周利濤抿了抿唇。
臉上的神色複雜到了極點。
他小心地抬手在自己的褲子上擦了擦，手心裡都是濕冷的汗。
不過蘇青垂了垂眸。
向著王文斌使了一個眼色。
王文斌秒懂，立刻便拿出來之前，蘇青交待他帶著的資料。
這些可是可以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你看看吧，這些就是他殺死的人，你可以看看他的手段到底如何？」
周利濤看著一疊照片倒扣在自己的面前。
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要看，不要看。
可是腦子裡卻有一種異樣的欲望，讓他有種想要一窺究竟的衝動。
於是他咬了咬牙，伸出手，手指按在照片上。
看得到指尖冷白。
王文斌詢問的小眼神看向蘇青。
蘇青卻是向著他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周利濤的呼吸聽得出粗重來。
好一會兒，他這才鼓足了勇氣，將那疊照片拿起來。
只是才看到第一張，他便有些不敢再往下看了。
第一張的照片上，是滿地的鮮血。
地上側趴著的女人年紀很輕，只是那一雙眼睛還兀自大睜著。
雖然是照片，可是卻還能看得出來，女人眼底里的驚懼，恐慌，求饒等等的情緒糾纏著。
而女人的四肢卻並沒有和她的身體連在一起。
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側肩膀的斷口，那新鮮的皮肉，那森白的骨碴。
周利濤閉了閉眼。
他的手有點抖。
可卻還是掙扎著去看下一張照片。
下一張照片，就是單出來的女人四肢。
而再往下的照片，有些屍體都已經腐爛了，還有些已經是白骨了。
但是卻無一例外，都被斬斷了四肢。
【0328】，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