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容忌,沉迷於破解眼前琳琅滿目的百道陣法,完全無暇顧及到我,稍顯敷衍地在地上畫了個圈,輕聲囑咐著我,「別出圈。」
我眼巴巴地看著容忌埋頭破解著陣法,自己卻幫不上忙,心下頓生幾分懊惱,「你都盯著看了數個時辰了,要不,先歇息片刻?」
「………」
容忌置若罔聞,喃喃自語道,「竟是個死陣,妙極。」
「陣妙,還是人妙?」我反問道,雖知眼下的自己顯得十分無理取鬧,但我心裡就是堵得慌。
「歌兒莫急,再給我半個時辰,定能破陣而出。」容忌聲音及其輕柔,四兩撥千斤地避開我的問題。
「你是覺得我很礙事?」我蹲在地上兀自生著悶氣,雙手托腮,沒事找事。
容忌抬眸,不解地看向我,「我有說過你很礙事麼?」
「沒有。」我弱弱答道。
「乖乖待在原地,不得亂跑。」容忌囑咐了一聲,又將視線投注在眼前錯綜複雜的迷陣中。
我定定地盯著他的背影,心中沒由來地閃過一陣慌亂。
這種慌亂,前所未有。
即便是嬌蠻俏麗的素瑤,妖冶風情的香雪憐,英姿颯爽的魑魅,柔情似水的顧芷柔,楚楚可憐的柳蘇蘇,亦或是艷絕四方的且舞,都未曾叫我如現在這般六神無主。
她們百般纏著容忌,卻不得其法,只會惹得容忌厭煩。
可百花仙子不同,她比她們更為聰慧,也更為通透,雖心慕容忌,但並不會做過多的糾纏,進退有度,大方得體。
「歌兒?」
不多時,容忌將蹲在地上無意識刨土的我攬入懷中,輕輕抖落我手中的污泥,「怎麼了?」
「沒怎麼。怕多說一句,就變成了無理取鬧。」
「我是不是做錯事了?」容忌微微蹙眉,完全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我搖了搖頭,「你就當我在胡思亂想罷。」
「笨蛋。我只是客觀地誇了一句眼前絕妙的陣法,對布陣之人絕無半點心思。」容忌捏了捏我的鼻子,耐著性子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容忌,低聲答道,「知道了。」
他知我心結未解,亦無可奈何,只默默背上我,往下一處古戰場走去。
似乎從第四關古戰場出來之後,我便開始沒來由地患得患失。
我曾以為自己十分了解容忌,可事實上,他幻成神君的樣貌,蟄伏在我身邊一個多月,我卻未能辨認出他。
也許,我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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