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體內也傳來什麼東西消失的感覺。
那隻子蠱幾乎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這會被吞噬，那種痛苦也傳到他大腦里。
他極力保持清醒，也試圖轉移注意力，去思考，小奶娃是何時發現的，又為什麼要幫忙？明明最開始，他把她當玩具，還設下陷阱試探她。
以恩報仇嗎？這可不是清水觀的作風。
思緒逐漸飛遠，他不經意間看向小奶娃。
小奶娃正緊張的看著他的手。
她在擔心什麼？
左
笑心裡很亂，沒忍住，問出口，「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啊？」
大眼睛茫然的看向他。
左笑彆扭道：「我問你，什麼時候發現蠱蟲的。」
「這個啊，」小奶娃默默下巴，「其實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不對勁啦，第二次見面才確定的。」
這話聽上去怎麼那麼耳熟？
左笑想起來了，小奶娃以前給自己相面，也是第一次覺得古怪，第二次確定他被人騙了。
目光飛速的掃向那肉嘟嘟的小臉，又飛速的收回。
「你為什麼要幫忙？」
左笑不習慣這樣的好意，或者說，自從家破人亡，他就很少接受別人的善意。
偌大的家產被那些宛若惡鬼的親戚們搶走，甚至為確保順利拿到，他們還要謀害自己。
他僥倖被崔斐救了。
這是救命之恩，左笑猶記得九歲的自己以為迎來新生，結果跌入地獄。
對方在身體和精神上都對他進行打擊，他數次產生輕生的念頭。最初的感激之情已經變成了無窮的恨意，最痛苦的時候，他還想過不如就在九歲那年遇害時就離開人間。
他忍辱負重到十五歲，拼命全力逃離崔斐，差一點點成功，卻因向顧慧求助再次跌入地獄。
後來，他變得強大了，親自廢了崔斐，才得到一定意義上的自由。
實則內心裡很清楚，只要崔斐恢復意識，就一定會動用藏起來的母蠱，那時，指不定他的自由又沒了。
若是崔斐要魚死網破，直接自戕，體內還有子蠱的他也會跟著玩完。
他動過將崔斐囚起來的念頭，可一旦帶走崔斐，也許太行宮的觀主都會出面追捕，他只是一個人。
十年，沒有人真正伸出援手過，他也不需要。
腦中掠過千番思緒，時間才過去幾秒。
他聽到小奶娃脆生生的聲音，「為什麼幫你？因為樂樂不想失去你這個提款機呀~」
左笑：「……」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奶娃。
小奶娃拍著小肉手，笑眯眯的，「你看呀，你現在每個月都要付租金，每次找樂樂鬥法都要付錢，沒有人比你還勤快給樂樂小錢錢了，樂樂當然不能看著你出事呀~」
很有道理，且說服了左笑。
「哼，」左笑不再糾結，哼笑了幾聲，「只要我打敗你，你就成了沒用的玩具，我也不會再給你錢了。」
「那就到時候再說嘛~」
小奶娃晃晃小腿，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左笑的態度。
蘇和低頭看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朵。
「你啊……」
明明是在幫人，卻故意說成這樣，不過這樣的小師妹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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