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洲交代道。
「簡單檢查一下,有沒有鹿小姐的東西。」
幾個僱傭兵開始打掃著現場,撿起了部分銀針和散落的一些法器。
重九將鹿知之的包收拾起來,看著地上的那個盒子。
「五爺,這盒子的丹怎麼處理。」
鹿知之回頭看過去。
「收起來吧。」
兩個僱傭兵一直守在霍萱身邊,直到檢查完整個洞內,顧言洲這才扶著鹿知之往外走。
鹿知之看著地上的無言,眼睛還是有些酸澀。
顧言洲摸了摸他的頭
,將她攔在懷裡往外走。
「知之別看了。」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也就算了,現在死了人,我們不可能就當做沒事發生。」
「我會找人處理的!」
鹿知之再看了一眼無言,將臉轉回去。
「不用處理,我會通知特殊事件處理部門,會有人來處理的。」
兩個人相攜著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漆黑一片,重九他們在門外守了一夜,那些手電筒幾乎全部沒電了。
他們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漆黑的夜慢慢出現了一絲亮光。
顧言洲將重九遞過來的衣服披在鹿知之的身上。
鹿知之指著遠處的地平線。
「顧言洲,剛才是夜晚的至暗時刻。」
顧言洲接著她的話說著。
「對,我們熬過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剩下的皆是燦爛光明!」
他們沒有走,只是站在山頂,看著太陽如何升起,慢慢看不到月亮的影子。
鹿知之覺得渾身疲憊,正等著那清晨的陽光為她注入陽氣,身旁的力氣一松。
她向旁邊看去,一直半擁著她的顧言洲,倒在了地上。
「顧言洲!」
京市,醫院內。
乾淨整潔的病房裡,各種儀器滴滴地響著。
鹿知之猛然從迷茫中甦醒。
她被夢魘住了,無數次醒過來,都是那個場景。
她被倒著吊起來,血滴從她的額頭上一滴一滴淌下去。
開始她還能沉著應對,後來,她發現自己好像進入了無限的夢魘中。
在第四次睜開眼睛,依然是那昏暗的山洞中,她開始覺得害怕了。
她好像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尖叫,呼救,哭泣,甚至求饒,求著霍萱放過她。
還有一次,她甚至同意了霍萱,願意跟她換命格,也願意接手當玄鏡宗的掌門,只求霍萱放過她。
當霍萱開始動手時,她看見山洞的入口處走來兩個人。
人影越走越近,她才看清楚,是師父和無言。
兩個老頭子嘴角噙著笑,是鹿知之記憶中他們最好的模樣。
師父沒有因為酗酒而紅著臉,無言也精神矍鑠,並沒有被囚禁後的枯槁面容。
鹿知之一下哭了出來。
「師父師叔」
話音剛落,她便甦醒了過來。
渾身痛的像是要散架,可她並不覺得難受。
只有這痛才能提醒她,她現在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