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破軍的眼眶有些紅潤,其他人或許體會不到楊破軍的兄弟戰友情。
他們願意犧牲自己的命救下他楊破軍,而且一次性是七條人命,想到他和那群兄弟在國外嘻嘻哈哈,一起歡快的時光,楊破軍的心就一陣絞痛。
但是這些痛,楊破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就算要傷心,要流淚,他也只能夠自己躲在黑夜角落中,獨自默默承受。
此刻李雲龍走到了楊破軍身邊道:「師傅,需要我做什麼嗎?」
楊破軍搖頭道:「不用了李雲龍,我想要自己靜靜。」
說著,楊破軍獨自朝街道的一邊走去。
此刻李雲龍感受到了楊破軍身上的悲傷氣息,他沒有多問,只是他心中很疑惑,這個青年男子,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事?
為什麼他身上的氣勢變化,總是那麼捉摸不定?
其實這一切,只有楊破軍自己知道,他也是一顆玻璃心,他傷心了,他也會流淚,他心痛了,也會哭的泣不成聲。
別人看到的這一切,都只是他偽裝出來的罷了,因為他感覺這個世界上沒有屬於他停泊歇息的港灣。
他是一名軍人,他是一個男人,就算前面的路布滿再多的荊棘,刀刃,他也只能夠堅持的走下去,哪怕是跪著走,他也必須不能夠停下腳步。
他楊破軍現在不是一個人在活,他身上背負著七個兄弟的命,七個兄弟的囑託。
唯有咬著牙,流著淚,滴著血,也只能夠倔強的走。
或許他楊破軍註定是要一個人孤獨的在這個世界上行走。
天色漆黑了,楊破軍坐在江邊,眺望著遠處的鋼鐵大橋,看著那霓虹在江邊倒影出來的粼粼波光。
他流下了孤獨的眼淚…
楊破軍拿起一瓶二鍋頭,仰著頭咕嚕嚕的喝完,肚子中好像火燒一般灼痛。
但是身體的痛怎麼抵擋得住心靈的疼痛。
楊破軍眼睛濕潤了道:「兄弟們,你們在天堂還過得好嗎?我想你們了,我想和你們在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我想跟你們一起喝酒,我想跟你們一起聊女人,我更想跟你們一起浴血奮戰。」
「可是,我們現在卻好像這條江,永遠也無法見面了。」
「我楊破軍害怕,我害怕我忘記你們的臉,我害怕我那一天死了,你們的家人無人照顧。」
「你們這群混蛋,曾經說好的,我們要一起回國,一起光宗耀祖,一起把名字鐫刻在歷史的豐碑上,可是你們……」
楊破軍流著淚,分享著他的心生,然而這一切,沒有人來傾聽。
江邊的風很冰涼,肆虐的吹拂在楊破軍身上。
城市的喧囂依舊在繼續,江中的波浪依舊在咆哮,但是卻無法撫平楊破軍心中的創傷。
楊破軍看著江邊的霓虹,他目光變得朦朧了。
楊破軍聲音沙啞道:「兄弟們,來,我們一起走一個。」
說著,楊破軍把二鍋頭倒在了江河中。
楊破軍臉上浮現了笑容道:「兄弟們,你們還記得我們一起經常唱的那首歌嗎?曾經我們八個人一起唱,而現在,只能夠由我一個人唱給你們聽了。」
「那個時候你們總說我唱的不動情,那是因為老子不敢想有一天你們會離開我,我不想體會這首歌中的傷心,我想要快快樂樂高興高興的和你們在一起,哪怕是啃饅頭,哪怕是睡街頭,我也不在乎。」
楊破軍沙啞的嗓音唱起了汪峰的《河流》,他一邊唱,一邊流下了淚水。
究竟流多少淚才能停止哭泣
究竟回多少頭才會看到天空
誰能告訴我那洶湧的孤獨與渴望
是否就是我夢裡永隔千里的河流
月亮這麼僵,彩虹也那麼迷惘
我能做的只是不悲傷不仰望
總是在最好的時刻滿懷悲涼
只因為生命註定在不羈中死亡
究竟受多少傷才能無視痛楚
究竟走多少路才會回到最初
誰能告訴我那奔騰的迷惘與驕傲
是否就是我心底永隔一世的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