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將他輕輕地摟進懷中「她當然很疼愛你,她最疼的人就是你,她泉下有知,一定會為有你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而感到高興。」
「婉姐姐真的這麼認為嗎」周瑾定定地看向俞婉。
俞婉正色道「當然了,你覺得婉姐姐會對你撒謊嗎還是你覺得自己不夠好」
周瑾搖搖頭,目光落在俞婉日漸隆起的肚子上「它沒事吧」
「好著呢,要多謝你,它才躲過一劫。」那晚實在兇險,周瑾是用命在保全他們所有人,明明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卻有著遠超年齡的成熟與膽色,做盟友,俞婉喜歡,做朋友,俞婉就心疼了。
「我能摸摸它嗎」周瑾遲疑著問。
俞婉笑著點點頭,拉過他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原本平靜了許久的肚子,在周瑾的手貼上來的一霎驀地動了,還不止動了一下,一連串的小飛毛腿,踢得周瑾手心痒痒的,周瑾的眸子都瞪圓了。
忽然,周瑾仿佛感覺到有一隻小腦袋隔著肚皮貼在他的手心蹭了蹭。
周瑾眨了眨眼,心口有什麼東西化開了。
阿嬤與老崔頭甦醒後,俞婉與影十三二人去了他房中,商議去留之事。
俞婉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不宜舟車勞頓,幾人尋思著是不是等孩子生下來再走。
「等不了。」老崔頭說。
「為什麼」影六問。
老崔頭道「阿婉還有將近兩個月才能臨盆,而燕九朝差不多也只剩這麼些日子了,如今還差巫王那的最後一味藥引,這味藥引我倒是不擔心巫王會賴賬,只不過,四味藥引齊活了,可還需藥材呢,有些藥材只長在大周,且需採集新鮮的使用,因此,我們最好趕在他毒發前回到大周。」
「嗯。」阿嬤表示贊同,孩子生下來後,月子裡不能走,過了月子也不容易走,那會兒正趕上入冬,讓一個襁褓中的嬰孩趕路著實折騰了,就算他們不怕折騰,也怕耽誤了燕九朝的病情。
俞婉忙道「我可以趕路的,沒關係。」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一胎懷得極穩,又有聖女血脈護體,跋山涉水不成問題。
唯一讓她割捨不下的是鮑神廚。
鮑爺爺的日子並不多了,如果可以,她希望能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可如今情況不允許,她不得不去向鮑爺爺辭行了。
俞婉去了鮑爺爺房中。
江經年去接妻子與孩子了,房中只鮑神廚一人,因擔心他摔倒,俞婉給他備了輪椅,他正坐在輪椅上寫字。
「鮑爺爺,您在寫什麼」俞婉走過去問。
鮑神廚神采飛揚地說道「我在寫菜譜。這回,是真的要留下一本菜譜了。」
俞婉微微地笑了「我幫您磨墨。」
鮑神廚道「不用了,趕緊收拾東西啟程吧。」
俞婉去拿硯台的手一頓,睫羽顫了顫,看向鮑神廚道「鮑爺爺都知道了」
鮑神廚笑了「這有什麼難猜的九朝不是等著解毒嗎你也快生了,總在這裡陪我,難不成要把孩子生在巫族啊生完了,你可還怎麼走啊你當那個小的,和三個哥哥一樣皮實嗎」
新出生的孩子別提多脆弱了,哪能像三個小黑蛋風裡來雨里去的再說了,便是三個小黑蛋,兩歲前也是十分羸弱的。
俞婉挽住鮑神廚的胳膊,腦袋靠上他肩頭「可是我捨不得您啊」
鮑神廚慈愛地撫了撫她腦袋「等孩子大了,再來看我就是了。怎麼擔心我活不了那麼久啊」
俞婉一把坐起身來,嚴肅地看向鮑神廚道「怎麼會您是要長命百歲的」
鮑神廚哈哈哈地笑了,笑到最後嗆到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俞婉忙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心疼地看著他。
鮑神廚喝了半杯水「好了,鮑爺爺不會有事的」
俞婉握住他的手,忍住喉頭脹痛「您要保重。」
鮑神廚笑了,眼底有淚花閃動「傻丫頭,我會的。」
彼此都心知肚明,這一別,便是永別。
俞婉沒再說什麼,只是抱住鮑神廚的胳膊,無聲地落著淚。
鮑神廚哽咽著拍了拍婉丫頭的背,轉過頭,也落下一滴淚來。
他從未對人說過,在尋子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