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傢伙香香甜甜地睡著,他將帘子放了下來。
可下一秒,他眸光一厲。
不對!
他看向正襟危坐的新娘子,探出手伸向她的蓋頭。
「喂!你做什麼!」影六大喝。
影十三一把揭開了新娘子的蓋頭,那是一張妝容精緻的臉,卻並不屬於俞婉。
女子驚恐地看向影十三。
「怎麼了?」影六走過來。
影十三眸光一暗:「少夫人不見了!」
……
日暮時分,一條蜿蜒的小路上,馬車不疾不徐地走著,忽然間,右側的車輪碾到石頭,重重地顛了一下,俞婉的腦袋咚的一聲撞上門板,她瞬間驚醒了。
她睜眼第一件事便是去摸手邊的孩子,結果摸了個空,她一把掀開蓋頭,就發覺孩子已經不在了,外頭的鑼鼓聲也沒了,車外天光漸暗,鼻尖有濃郁的山林香氣傳來……這不是去少主府的路,那麼外頭應當也不是少主府的護衛與車夫。
這麼說,她讓人劫持了?
那麼孩子呢?
俞婉捏緊了手指,沒表露出任何異樣,也沒大吵大鬧,就那麼冷靜地坐在馬車裡,直到馬車駛出林子,駛入了一間隱蔽的農家小別院。
當車夫停下馬車,掀開車簾要解開俞婉的睡穴時,就見俞婉已經醒了,正睜大眼坐在車內,車夫嚇得倒退好幾步,險些沒叫出聲來。
俞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孩子呢?」
車夫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當即一愣:「什麼孩子?」
看來只擄了她一個,俞婉放下心來。
「你家主子呢?」俞婉又問。
車夫讓俞婉驚得不輕,結結巴巴道:「在、在裡頭。」
俞婉下了馬車。
她四處張望了一番,並未看出這是哪裡,只知群山環繞,地勢偏僻,影十三他們怕是沒這麼容易找來這裡,大婚的吉時她是趕不上了,婚禮上新娘子沒了,也不知少主府會亂成什麼樣,燕九朝會不會淪為京城的笑柄。
她倒是沒考慮自己的名節,畢竟那東西她並沒多在乎。
她進了院子。
這間農舍看著不起眼,裡頭卻收拾得雅致乾淨,桌椅皆是上等黃梨木,房梁更是用上了金絲楠木,一個氣質陰柔的下人迎了出來,對著她行了一禮,說道:「姑娘舟車勞頓了,請進屋稍作歇息。」
俞婉冷笑一聲道:「你們不把我擄來我不就不用舟車勞頓了麼?」
下人噎了噎,沒敢接話,只引路道:「姑娘請吧。」
俞婉轉身進了房屋,屋內坐著一個男人,他背對著屋門的方向,俞婉看不見他容貌,卻輕易地猜出了他的身份……通過他身側站著的侍衛。
俞婉的目光掃過高大健碩的君長安,面無表情地說道:「畫舫一別,真是好久不見啊,二殿下。」
燕懷璟早聽到了她的動靜,卻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才徐徐地站起身朝她看來。
「你來了。」燕懷璟道。
「是被你擄來了。」俞婉糾正道。
燕懷璟給君長安使了個眼色,君長安點頭退下,為二人掩上了房門。
屋子裡亮著油燈,燈影被窗欞子刮進來的風吹得四下搖曳。
「你猜到是我了?」燕懷璟問,他並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震驚的表情。
俞婉搖搖頭:「沒猜到,但也不意外。」
燕九朝的仇家雖多,可有能耐在大婚之日亂來的沒幾個,燕懷璟是其中一個,只是俞婉沒料到他真有膽子這麼幹,他就沒想過傳出去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嗎?他以為自己離太子之位很近嗎?還是說……自己在他心裡已經重要到可以與他的皇位相提並論了?
這也太奇怪了不是嗎?他們才見了幾次面?
「看來官船一事,沒給二殿下長多少記性啊。」俞婉淡淡地笑了笑說。
官船一事怎麼可能沒給燕懷璟長記性?官船是在他手裡毀掉的,目的是追擊一個女人,燕九朝出動水師倒還罷了,好歹俞婉是他兒子的生母,可燕懷璟又算怎麼一回事?一邊與丞相府的千金議著親,一邊又與自己的堂弟搶女人,要不是皇帝實在器重他,早把他給廢了。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