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理智,沒動手把這一身黑袍故弄玄虛的小子撕碎,老烏覺得自己已經非常有城府了。
十大紫牌何等身份,於尋常海族而言,幾似神明。
所以,當烏則天大師陰沉著臉出現時,觀眾們熱切討論沉默下去,哪怕是對京觀錦遭遇頗為幸災樂禍的王都紈絝子弟,也強壓著這情緒,沉默以示對烏大師的尊敬。
距離太遠,本來聽不清烏大師的聲音,可決賽太過重要禁制全部開啟,以防有人干預比賽。在賽後檢查中,其中一座獻祭海靈時用的,擴散祭祀聲音的擴音陣,不知手滑還是怎麼的,恰在這時被打開。
於是,烏則天大師的聲音,響徹泰合廣場內外。
一瞬間,全部眼神匯聚。
烏則天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聲音會傳開,可很快就恢復平靜。
以他身份,根本不必在乎這些,反而越多人聽到,姓寧的就越難堪。
他心裡感到一絲暢快。
吳大管事擠出笑臉,上前一步,「烏大師,您肯定是誤會了,寧先生……」
烏則天面無表情,「你是什麼東西,老夫說話的時候,也是你能插嘴的。」
吳大管事臉上漲紅,深吸幾口氣,臉上笑容更加勉強。
沒錯,當面挨了毫不留情訓斥,他依舊得笑著。
對方是十大紫牌第三位,即便明知對海靈閣抱有敵意,他也不敢有半點冒犯。
這是整個海族族群,傳承無數歲月來,本能中對於紫牌的敬畏。
吳大管事是海族,所以哪怕位高權重,也不能例外。
萊昂為老師抱不平,眼睛瞪的滾圓,也只能把所有話壓在心底。
海靈閣所有人,都要低頭滿心惶惶。
可這裡有個例外,他不是海族,對紫牌海靈師們,的確沒什麼在意。於是負手而立,高冷無雙,傲視睥睨的烏則天大師,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重擊。
秦宇淡淡開口,「大管事,請問面前這人是誰?」
吳大管事懵逼,海老親自見過秦宇,他對紫牌大人們的衣飾應該很清楚,再加上眼前之人的氣勢及稱呼,怎麼可能認不出?他第一個念頭是,寧先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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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暗暗焦急,這般大庭廣眾下,冒犯一位紫牌,實在是太嚴重的事情。可有些話不好明說,他只能轉身連打眼色,「寧先生,眼前為紫牌第三烏則天大師,萬不可失禮。」
潛意思再說,哥啊,咱們別鬧了好不好,趕緊低頭!
秦宇點點頭,貌似恍然,「原來是烏大師,幸虧大管事提醒,否則我以為是哪個不知禮儀規矩的愚昧老不死,差點就要惡語相向。」說著拱手,「烏大師,您之前說的,寧某有些不明白,可這也無所謂了。只是您現在不趕緊看望京觀錦,怎麼還有時間,在這裡與我們浪費?」
吳大管事抬手捂臉,他就知道,就知道會這樣!
整個泰合廣場死寂,所有海族瞪大眼,一副難以置信模樣,眼神里都是一個意思:你怎麼敢!
烏則天大師氣的渾身顫抖,他此刻想的,與普通海族們並無不同,姓寧的怎麼敢,他怎麼敢!
可敢不敢的這會再說實在沒意義,畢竟人家做都已經做了,當然是敢的。
不知禮儀規矩的愚昧老不死……寧某有些不明白也無所謂……在這浪費時間……
一句句看似平淡的話,實在蘊含了太多惡意與不在乎,更因為那份平平淡淡,才越發顯得未將他放在眼裡。
什麼時候,有人敢這樣,對他冒犯了!
烏則天大師突然平靜,「寧先生,你真的激怒了我。」
無數聽到這句話的海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似一股細小電流自尾椎升起散至全身,酥酥麻麻內心冰涼。
然後,除了臉色慘白的海靈閣一方,所有海族眼神,都變得明亮起來。
他們似乎已經預料到,一場熱鬧的到來,不外乎冒犯紫牌的寧先生被吊打,最終結局悲涼。
事實上,就算海靈閣中之人,也大都是這樣想的。只是海族們猜到了開始,卻沒猜到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