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話,就意味著閃星要放棄對足協杯冠軍的爭奪了——倒不是說只有胡萊才有能力幫助球隊奪冠,只不過他是一個標誌性人物。
留他在球場上,意味著球隊的目標是奪冠,因為他能進球,是球隊的箭頭人物。讓他在球場上,球隊就有希望進球。
但如果換下他的話,就等於告訴其他人——我們不要進攻了。
在目前這個比分的情況下,不追求繼續進球,不就等同於放棄追求足協杯冠軍了嗎?
眼看球隊士氣如虹,看台上的球迷們也萬眾一心,在給球隊加油助威。
在這樣的情況下,換下胡萊不就是在燒得火熱的鐵錠上潑冷水嗎?
所以趙康明內心糾結。
他不想辜負這份熱情,他自己也確實想要拿冠軍。
但同時他也擔心王獻科的大順金箭頭針對胡萊的戰術會帶來不可控的風險
他抬頭看了看比賽時間,在剛才閃星快節奏的進攻中,比賽時間過得很快,現在已經是第七十分鐘了。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二十分鐘。
「再等等,老陳,再等等。」趙康明對陳墨說道。
陳墨知道趙康明肯定是做出了某種選擇,於是他也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並肩站在場邊,一起看著球場中正在進行的比賽。
※※※
當胡萊準備接球射門的時候,他感受到來自大順金箭頭那個中後衛靳勇的壓力,這種壓迫力讓他很難保持住平衡,他在即將摔倒的瞬間把足球射了出去。
但這一次他射出去的足球高得離譜。
射完門之後就摔倒在地的胡萊舉起雙臂向主裁判示意靳勇對他犯規了。
看台上閃星球迷們的巨大噓聲也瞬間響起。
他們認為靳勇這是一個禁區裡的犯規。
但主裁判並不這麼看,他只是示意大順金箭頭這邊發球門球。
「他媽的!」看台上的嚴炎罵了一句,「這球那個靳勇真雞賊!」
同樣作為中後衛,嚴炎看到靳勇在向胡萊施壓的時候,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手上沒動作,然後純靠腰部和下身的力量,在胡萊射門的時候頂了一下,讓當時無處依靠的胡萊失去了平衡。
這確實很難說算犯規,只能說靳勇經驗豐富。
這要是閃星的後衛這麼踢,嚴炎說不定還要誇人家踢得聰明呢
但現在他只想罵靳勇「雞賊」。
「唉,身高力量上的差距還是太大了」武岳搖頭,「這個靳勇比上半場更兇猛了,這麼踢下去的話,恐怕胡萊撐不了多久」
「不!要相信胡萊!他是」
「天選之子吧?你也太神棍了,嚴炎。哪有什麼天選之子胡萊之前的表現確實很好,但這不代表他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我覺得你這是在捧殺他。」武岳很認真的對嚴炎說,並不在乎他勢單力薄這個現實。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嚴炎並沒有反駁他,聽了武岳的話之後,他就這麼盯著球場沒吭聲。
久到武岳以為嚴炎自閉了,他卻突然說:「我不甘心。比賽打到這份兒上了,說要放棄,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武岳攤開手,「誰能甘心?你們有胡萊,我還有王隊在閃星呢。但有些時候懂得放棄也是對他們的寬容,不要把他們逼太緊了」
「武岳你知道為什麼王光偉之後,你們嘉翔高中在安東杯中就贏不了我們東川中學了嗎?」嚴炎卻突然打斷了他,並且問了他一個看起來和這場比賽無關的,甚至還有些羞辱人的問題。
武岳嘖了一聲:「嚴炎你這就沒意思了啊,我真是為胡萊好。這和我們學校之間的比賽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嚴炎卻很認真地說。「你以為我們是在給胡萊施加壓力,是逼他逼得太緊了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這不是我們在逼迫胡萊,也不是我們給他壓力,而是他自己的意願,他想要冠軍,他想贏,所以他拼盡全力。他不會覺得那是一種讓他受不了的負擔,你們管這個叫壓力,他卻管它叫動力。」
武岳愣了一下,然後嚷嚷道:「這是胡萊的優秀品質,和你們的東川中學還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們所有東川中學足球隊出來的人,也都是這麼認為的。那不是壓力,而是催我們不停奔跑的動力。訓練很苦,壓力很大,有人想要逃避,人之常情。但在東川中學足球隊,我們從不逃避,我們主動迎上去。你見過所有人爭相恐後加練,生怕自己不加練就會被別人瞧不起的球隊嗎?」
面對嚴炎的問題,武岳張口結舌,回答不上來,他確實沒見過,在嘉翔高中也不是這樣的。
嚴炎指著自己和身後的人:「我們東川中學足球隊就是這樣的。」
※※※
「趙指導應該換下胡萊了,這樣太危險」
「但換下胡萊不就意味著我們放棄進球嗎?」
看台上的閃星青年隊球員們正在議論著場上的形勢,焦點則落到了胡萊身上。
圍繞著胡萊應該留在球場上還是碑額換下,大家有一些不同意見。
「我不是說其他人都不行,但很顯然,胡萊在場上的話的,我們球隊進攻的時候都更有信心和方向。如果換下胡萊,還怎麼進球?不能進球我們怎麼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