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不光大明的旗幟,秦王府的秦字旗和安民軍的旗幟也插上去了。一年多了,太監們的訣竅,他蔣指揮使早學會了那就是報喜不報憂,撿皇上喜歡的說。
朱元璋胸口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下了,他長吁一口氣道:「那秦王軍在哪裡?可進入山東兩面夾擊察罕大軍和王保保部?」
提到王保保,朱元璋一絲異樣感,不到三十歲初出茅廬就把久經沙場的外甥李保兒打的大敗。這樣的青年才俊竟然不是我朱元璋的人,這種好想要的感覺,只有他第一次遇到常遇春那員橫掃天下的猛將才有。
要是朱樉在這裡一定大笑道:沒錯,他王保保就是您老朱的前世夢中情男。
蔣瓛不知道朱元璋緊攥著毛筆久久未落下在想什麼,只好小心謹慎道:「秦王軍經懷慶過潞安,一路連克大名、廣平、順德三府,走水路進入河間,元朝徵調河北、山西、陝西等地元軍,抽調遼東各族女真、高麗、漠南蒙古等地軍戶,以元丞相納哈出為主將,王保保為副將合計六十萬大軍征討秦王軍,秦王下令在真定府城安營紮寨欲與元軍決一死戰。」
御案上的筆啪嗒一聲滾落,朱元璋攥緊拳頭張大著嘴,眼淚從眼角無聲滑落。
蔣瓛頭縮在地上像個雕像一樣一動不敢動,良久朱元璋嘆息一聲後罵道:「這逆子畜生,他在學朕在鄱陽湖一場豪賭,他以為他是誰?他是在送死。」
朱元璋一把將旁邊的玉如意砸的粉碎,怒聲問道:「徐達,徐達常遇春大軍在哪」?
蔣瓛道:「回稟聖上,常大將軍病重已到了彌留之際,徐達軍二十萬與察罕帖木兒部二十九萬在濟南城下廝殺三天三夜。殺敵六萬餘,折損四萬餘。」
朱元璋無力的撫了撫額頭,他是從小兵做起的老行伍當然知道察罕帖木兒的目的,就是拼光近三十萬人也要讓把徐達的征北軍留在山東,偏偏這種以傷亡換傷亡的似牛皮糖打法最無解。
徐達大軍動彈不得一旦北撤就會被察罕大軍死死咬上,軍中陣型一但大亂便是神仙難救。
「擺駕奉天殿,召集滿朝文武商議對策。」
朱元璋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剛邁出乾清宮門,旁邊的侍候的黃狗兒連忙大喊道:「快快快傳太醫,快去坤寧宮稟報娘娘,陛下暈倒了。」
坤寧宮內燈火通明,馬皇后守在御榻前,看著變得越黑越瘦的朱元璋心疼不已,對一旁侍立的太子朱標道:「你去奉天殿召集大臣商量對策,你父皇為江山社稷耗盡心血望你早日懂事莫再氣他。」
太子朱標一臉無辜,這是他二弟幹的好事,可他卻不能甩鍋。
「兒臣謹遵母親旨意。」
「國事要緊,去吧。」
朱標走後,馬皇后轉身問向診脈的太醫道:「本宮有心理準備,戴原禮你說吧。」
太醫院首席御醫戴思恭叩拜道:「陛下乃是近日因國事所累過於操勞疲憊,加上急火攻心導致的昏厥,陛下身體強健並無大礙。」
馬皇后疑惑道:「那為何一天一夜過去了,陛下仍未甦醒?」
她奇怪的是以往的朱元璋可是頂著高燒也從不罷早朝。
戴思恭解釋道:「陛下這是心裡久積鬱結產生的苦悶之症,心病還須心藥醫,娘娘請恕臣只能開些安神湯藥盡微薄之力。」
馬皇后嘆了口氣道:「無事即可,你下去吧。」
戴思恭告退,少年夫妻馬皇后當然知道朱元璋心裡為何鬱結,朱樉哪怕再討他厭惡,也畢竟是親生骨肉,三年沒個音訊,一有消息卻是要生離死別,還是為國赴死。別說是她一個女子,哪怕鐵石心腸的朱元璋都為之震撼。
「重八啊,我們二郎還沒就藩,連做親王的福都一天沒享過。沒想到事到臨頭,看開的卻是我這個做娘的。」
「在他還小的時候,我就請相士給他相過面,說他福澤淺薄乃早夭之相,即使當了王爺也會落得身死國除的下場。所以這麼多年,他如何叛逆我都慣著他。我想過他因胡作非為被你問斬,也想過他會惡貫滿盈被人毒殺。可我從來沒想到會有一天,他會死在為國捐軀上,如果上蒼允許我這個做娘何嘗不想一命換一命呢?」
「只可憐我們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