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有教養的學霸,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招人愛的。
季妧見她手裡拿著一個信封,轉了注意力「不是幫人捎信,怎麼信還在?」
「嗨!」謝寡婦問她,「你記不記得村里那個六祖奶奶?」
季妧腦子裡倒是有些印象,是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乾瘦的厲害,腰常年彎著直不起來,在村里輩分比較大,人人見了都叫她一聲六祖奶奶。
「她孫子前兩年被抓去戍邊,一直也沒消息回來,這兩年仗天天打,誰知道還有命沒有……唉,這話也沒法明著跟她講,她年紀大了,腦子不清楚,人都認不得了,就惦記她一手帶大的孫子。這不,想著天冷了,不知道孫子穿不穿得暖,還說孫子的手常年生凍瘡,握不住刀槍,和人拼命會吃虧……」
不管什麼年代,烽煙一起,最苦的就是老百姓。賦稅加重還是其次,最怕的是抓壯丁,為此導致多少家庭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
雖然朝廷有一戶只征一個男丁的規定,但戰事危急起來誰還管這個!就好比六祖奶奶,她養了五個兒子,五個都上了戰場,最小的一個被拉走的時候尚不到十歲,還沒成人,連大矛都扛不起。
還就數他幸運些,後來和敵人廝殺時被砍斷了半條腿,愣是熬了一條命下來。
六祖奶奶抱著唯一活下來的兒子哭得肝腸寸斷,之後逢人就念叨著太好了,她兒斷了一條腿,以後再也不用上戰場了。
可沒想到,多年以後,她唯一的孫子還是沒躲過去,聽村里人說六祖奶奶那眼就是生生哭瞎的。
季妧心裡不是滋味。寧做太平犬,莫為亂世人,重來一次的人生,她一點也不想遭逢亂世。
「村里又找不到人代筆,這不,我專程跑鎮上書院找宋璟,人二話沒說就替我把信寫了,筆墨紙都沒收我錢。」謝寡婦小心把信塞到雞蛋籃子裡,「咱們快些,到我娘家還能趕上中午飯。」
「那這信……」季妧不知道怎麼才能把一封沒有地址的信寄到軍隊。
謝寡婦自然也是不清楚的,不過她有別的法子。
「我娘家那邊隔一座山就有軍營駐紮,都是從軍的,去那裡打聽打聽也許能有消息,剛好村裡有人專給軍營送馬料……」
……手生凍瘡……握不住刀槍……附近就有軍營……
季妧心念電轉,已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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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那是宋璟(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