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罷了,也不知是送信的人大意還是哪裡出了岔子,這事竟傳了出來。
那段日子小姐吃不下睡不著,人都要瘦沒了,還被夫人關了禁閉。
可她仍不死心,一個偶然的機會,半路撞見景明愆,竟然拋卻了矜持跟他直舒了胸臆。
景明愆勉強聽她把話聽完,只道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
這話等於是不留餘地的拒絕了她——景國公夫人借著來侯府做客之機,言語間已經將自己的意思表露無疑,正因為此,夫人才會關小姐禁閉。
小姐丟夠了臉,意志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若非景明珠一如往常邀她去景家赴宴,並且在多個場合替她澄清,讓眾人相信傳言並不屬實,說不定早都被送回淮安了。
唉,自家小姐樣樣都好,可惜就可惜在家世上頭,若真是侯府所出,也不至於太過高攀了景國公府,這門親事說不定已經成了。
尉嘉嬿心思敏感,最是善於察言觀色。莊嬤嬤的惋惜她看在眼裡,心口直入針刺一般。
「嬤嬤放心,我是真的死心了。這回不過是想幫幫妧妹妹,免得她重蹈我的覆轍。」
莊嬤嬤忙道「小姐說的是。」
兩人說話間,馬車停在了妙園門口。
扶尉嘉嬿下馬車之前,莊嬤嬤悄悄道「看來明珠小姐確實和清暉園那位起了齟齬,今日送去侯府的帖子,只有小姐一份。」
尉嘉嬿勾了勾唇,沒有說話。
進了妙園,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走來。
尉嘉嬿看著對方,緩緩停下腳步。
「你們都下去。」
景明愆看著尉嘉嬿,話卻是對她身邊的下人說的。
莊嬤嬤帶著丫鬟退到了月洞門外,卻不敢走遠。
尉嘉嬿行禮後,從容問道「二公子風塵僕僕,是打外面剛回來?」
「多謝你為我的事費心。你想告訴我的我都知道了,但你這樣對季妧,她知道嗎?」
尉嘉嬿微微變色,不過瞬間便穩住了情緒。
「景二公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兩日前送到我手上的那封信,不是你的字體,但上面沾染的香氣隱約有些熟悉,很像是兩年前你寫給我的那封……」
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起兩年前的事,尉嘉嬿甚覺難堪,卻只能裝傻。
「什麼信?我怎麼可能……」
景明愆豎起手掌打斷她的辯解。
「聽我把話說完——我不管你承不承認,這事到此為止,若是除了我之外,再有第二個人從你這裡得知此事。尉小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最後一句話透著明晃晃的警告——只要尉嘉嬿敢將季妧的事散布出去,那麼兩年前她給景明愆寫信一事也會再度被翻起。
「家妹已經等候多時,尉小姐玩的盡興。」
景明愆一臉平靜的把話說完,留下臉色慘白的尉嘉嬿便出了妙園。
「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莊嬤嬤發現自家小姐跟丟了魂似的,正要去探她額頭,不料被她反握住手腕,用勁之大,仿佛要把指甲嵌入皮肉。
「我沒事。嬤嬤,今日人多口雜,說話千萬謹慎,不該說的……」她頓了頓,剩下的字從齒縫溢出,「不要說了。」
莊嬤嬤愣住「之前不是定好了……」
尉嘉嬿搖了搖頭「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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