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顧民心物議和群臣反對而強行登位、並且在登位後把控住事態發展、繼而鎮壓住各地潛在反抗勢力,包括邊關將領的份上。
以為掌握了中樞就可以挾制天下?
殊不知萬德帝不得民心已經多年,天下各地等著渾水摸魚的不知幾何。
鄭黨敢強推小王子上位,野心蓬勃之輩就敢舉兵反叛——萬德帝的死、小皇子的身世,都是可以大做文章之處。
屆時鄭黨就會發現,中央軍,真的只是天下軍事力量的一小部分。一旦落入群起攻之的境地,被滅也只是分分鐘的事。
或許鄭貴妃等人也考慮到了這一層,只是箭已上弦,登基是頭等大事,登基之後再對那些驕兵悍將進行封賞籠絡也不遲。就算屆時會被敲竹槓,多給幾個甜棗又何妨。
可再甜的棗兒,能有這天下甜嗎?
人都是有野心的。若有個手握重兵且能起到絕對震懾作用的大將站在朝廷這邊,這股野心便不會有破土而出之日。反之,必然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下場。
相比之下,登上皇位是這一系列流程中最簡單的一環,難的是登上皇位以後,怎麼保證把皇位坐穩。
眼下的局勢,雖然糟糕,還不算太糟糕。
儘管鄭黨把持了京城,大寶這邊好歹還有一眾邊將擁護,譬如韓文廣老將軍、闞虎將軍,還有關山
只是遠水接不了近渴,而關山又能不能及時趕到呢。
若是來晚了,只怕
季妧翻了個身,凝望著外頭隱隱亮起來的天光,無聲嘆了口氣。
幾日後,京城再次震盪起來。
事情的起因是忠勤伯府的一個妾室指控鄭貴妃以怪胎換走了她的兒子。
老安王根據妾室供詞一一查證,發現全都對上了,就連那個怪胎的屍首也找到了。
據說那具死嬰被抬到眾人面前時,鄭貴妃花容失色,還一不小心從御階滾落了下來。
反應如此之大,有人說是因為受到了驚嚇,也有人說貴妃做賊心虛
證人證物全都有,很明顯是後者了。
也就是說,景陽宮內的小皇子,根本不是皇嗣。
滿朝譁然,百官震驚。
就連鄭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砸懵了。
鄭貴妃自不肯認,可消息轉眼就傳的人盡皆知。
身上背負了如此污點,小皇子是徹底與皇位無緣了,而要求儘快找回閔王的呼聲卻是越來越高。
眼見被逼至絕境,鄭國公竟然破罐子破摔,將文武百官全部扣押在皇城,而後以鄭貴妃名義發下只有太后和皇后才可以發的懿旨。
懿旨的內容很簡單——身世疑雲子虛烏有,小皇子不日就將登基,敢有不遵者視為忤逆,斬!
就在小皇子登基前一日,有守衛來報,攻打東越的大軍凱旋而歸,已經到了東水門外。
「沒想到竟是大捷了?!哈哈哈哈哈,真是天祝我鄭家!」
鄭國公未及疑惑先是大喜,只以為又來了一助力。
「快開城門!貴妃和小皇子要攜百官親迎咱們的寇大將軍!」
報信的人卻是一臉慌亂。
「寇、寇將軍是、是」
鄭貴妃直覺不對。
自渭源、沔陽二城奪回後,無論朝廷怎麼催促,寇長卿一直未有大的動向,偶爾與東越的幾次交手也都是小打小鬧,軍報甚至暫停了一段時間。
起初以為是決策,後來聽說是在養傷,朝廷發的紅牌置之不理,到了十月底終於按捺不住,說服萬德帝派了新將前去接手,新將還未來得及傳回消息,寇長靖怎麼就無聲無息回京了?
他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麼,而且這一路竟然無人報信?!
報信人汗出如漿,遲遲沒有下文。
鄭國公甚是不耐煩:「是什麼你倒是說呀?!」
鄭貴妃道:「你只管說,本宮恕你無罪。」
小太監眼一閉心一橫,話脫口而出。
「寇將軍說要清君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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