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音剛落,就見姜蕙從衣袖裡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指著這邊緩步走來。
顧知夏下意識地往後退,「你要幹什麼」這人莫非真變成了瘋子
「你現在還不一定是瘋子,但很快就會是了。」姜蕙笑得滲人,忽然手腕一轉,舉著匕首往自己右臂刺去。
頃刻間,鮮血汨汨湧出,染紅了潔白的衣衫,並很快滴落到地面,饒是顧知夏經歷過不少大場面,也被這架勢嚇了一跳。
「你這是」
姜蕙倒在地上,拔出匕首扔在旁邊,咬牙笑了笑,盯著顧知夏。
「嫂嫂,我沒怎麼得罪過你,縱使從前與你有過口角之爭,那也是小事,你怎麼能對我下此等狠手」
恰在這時候,楊張氏又趕了過來,將這場面看在眼裡,登時大驚失色。
「蕙兒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義母,我本來是勸說嫂嫂接受治療,結果她不怎麼的,突然像發狂一般,拿了匕首就奔我刺來,還好我躲得快,沒傷到要害,否則咳咳,否則就沒命了。」
楊張氏急忙叫人去請大夫,把姜蕙扶著到石凳上坐著,然後看向顧知夏,責備道「知夏,蕙兒乃是一番好意,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能拿刀刺她你到底怎麼了」
忽然間,一種無力感襲遍顧知夏全身,她張了嘴欲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說。
若說是姜蕙自己刺的,為的就是陷害她,誰會相信方才現場除了她和姜蕙,根本沒有第三人在,她又是個精神失常的,這時候解釋什麼都是蒼白的。
楊張氏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也是嚇到了,又不忍心再問責,遂吩咐丫鬟把她帶回房去,自己則帶著姜蕙離開。
回到房裡,顧知夏呆愣著坐在床邊,兀自陷入了沉默。
玉兒等人站在一旁,時不時地看她一眼,想問方才的事,卻又遲遲不敢開口,欲言又止。
「夫人,您真的刺傷了姜小姐嗎」過了很久,玉兒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口。
顧知夏搖搖頭,說「今天早晨是你們服侍我穿衣梳洗的,我身上有沒有藏匕首,你們不是最清楚了嗎」
玉兒回想了一下,頷首道「這麼說來,這是姜小姐的陰謀,她是想讓府里的人認定你精神失常」
「不錯。」
「一個連自己都下得去如此狠手的人,也實在太可怕了,夫人,您可一定要謹慎防備啊。」
「現在防備恐怕已經晚了,」顧知夏閉上眼,自責道「都怪我大意了,早該把她趕出府去才是。」
玉兒深以為然,蹙眉問「那現在如何是好連老夫人都對姜小姐深信不疑,咱們就是解釋也無用啊。」
思索片刻,顧知夏道「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看姜蕙接下來怎麼做。」
此時,姜蕙被帶回了臥房,胡太醫很快就趕到了,先給她止了血,包紮好傷口,然後叮囑道「小姐這幾天不可沾水,要注意休息,手臂不可多動,免得弄開傷口,傷情惡化。」
「我知道了。」姜蕙看著自己被裹了好幾層繃帶的手臂,目光幽然,她這次犧牲這麼大,一定要達成目的才行,否則這傷痛就白挨了。
「胡太醫有空閒的話,再去給顧大人看看吧,她的情況不太好,得及早用藥才行。」
「方才的事,我已聽府里的下人說過了,」胡太醫將剩下的半卷繃帶收回藥箱,蓋上蓋子,一臉嚴肅道「照顧大人目前的狀況來看,已經不好用藥,畢竟她懷有身孕,要是別的藥用的劑量多了,必然影響胎兒,用少了則不頂用,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先派人守住她的院子,儘量別讓她出門,否則很可能還會再傷人。」
楊張氏大驚「你的意思是,把她關起來」
胡太醫點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吧,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老夫人您也看到了,姜小姐傷得不輕,都還是幸運的,要是她這一刀沒有刺在手臂上,而是刺在了胸口或是腹部等其他部位,那就性命難保了。」
「義母,我知道你不忍心這樣對待嫂嫂,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還是趕緊下令吧,若是晚了,恐怕要鬧出人命來啊。」
姜蕙「焦急」地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