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不禁愕然,心猜這人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但緊接著,她又發現,蕭冷秋的狀況很像毒發,且是服了她特製的一種毒後毒發的跡象。
可問題是,她沒有也根本不可能給蕭冷秋下毒啊。
那邊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天河緩慢地站起身,拄著劍走過來,質問道「汐禾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他的意思,當然是問人是不是他另外派人所殺,並非流火動的手。
流火聽見他問話,突然打起了精神,轉頭看去。
本以為蕭冷秋必定不會說實話,卻不料聽得她大笑兩聲,不屑道「是又如何流火心慈手軟,我知道他肯定下不了手,呵,果不其然,他找到汐禾之後,非但不殺她,還企圖將她藏起來,矇騙我我派人去跟蹤是對的」
時隔多年,這件事總算是真相大白,流火心裡鬆了一口氣,天河也同樣是,這些年他雖然總嚷著要殺流火報仇,但從未真正動過手,內心深處,他還是希望,汐禾並非他所殺,或者說,他對他還抱有那麼點信任。
想起當年汐禾死時的情景,天河怒火中燒,執了劍便朝蕭冷秋刺過去,一劍刺穿她的胸膛。
鮮血汨汨流出,流淌在地面,蕭冷秋一聲不吭,倒在血泊之中,望向流火那邊,隨著氣息消散,緩緩閉上了眼睛。
蕭冷秋居然就這麼死了楊瀾簡直不敢相信,生怕她還沒死絕,過一會兒又跳起來。
於是趕忙過去探了探鼻息。
「看來是斷氣了,我看她好像是中了毒,也不知是誰給她下的。」
「除了我,還能有誰」流火有氣無力道,掙扎著站起來,頭還有點暈,「是我趁她不備,在酒水裡下了毒,之後騙她喝下的。」
楊瀾過去攙扶,不解地問道「你不是一直被關在石室里嗎哪裡來的毒藥」
流火下意識答「之前在你身上順手牽羊來的。」
「我身上」楊瀾吃驚,想起之前與他相處的種種,實在猜不到他何時得的手,「什麼時候」
「就是那天晚上」流火說到一半,意識到什麼,趕緊閉嘴,「怪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楊瀾一愣,瞅了他蒼白的側臉一眼,心想,要不是這傢伙還受著傷,且傷是為她受的,姑奶奶才不管他呢。
「不說算了,不過,我勸告你,最好對我客氣點兒,否則的話一會兒本姑娘將你扔下山去,讓你去餵狼。」
流火低斥道「好啊,這就是你楊大小姐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還說自己是什麼看重情義的人,我看你根本就是冷血無情」
「你」
「我說你們二位能不能先消停點兒」天河走過來,打斷兩人的爭吵,一臉無奈,「現在還沒離開暗閣,危險尚未解除呢,就開始內訌了有什麼事等離開再說,不成麼」
楊瀾哼了哼,把本來要說的話吞回肚子裡去。
三人一路下山,由於山下的人還不知道山上發生的事,天河與流火又是暗閣高層的殺手,平時很多時候都可以自由出入,守衛們也沒敢阻攔,開關將他們放了出去。
三人都受了傷,不宜長途跋涉,因此稍微遠離一些雪峰山後,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歇息。
天河與流火的內傷都比楊瀾要重,調息了好幾個時辰才逐漸好轉。
流火感覺胸口沒那麼悶了,便停止了運功,睜眼時,看見楊瀾靠在牆上,烤著火,已經睡過去。
見她一臉憔悴的模樣,頓時心生愧疚。
倘若不是因為他,楊瀾該在丞相府做她的大小姐,養尊處優,何至於受這些苦
心下嘆了口氣,流火起身走向洞口。
月華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面形成斑駁的光暈,天河負手而立,望著蒼茫的夜空,不知在想什麼。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流火走到他身邊,詢問道。
天河回過神來,想了想,說「先去汐禾墳頭上柱香,與她說說話,道個別,之後去遊歷天下,天涯海角,總有容身之處。」
「你呢」說完,他又問。
流火搖搖頭「我暫時還沒想好,可能會去西邊,關外吧,那邊遠離暗閣,不怕被人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