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曹姨給你拿。」
「謝謝叔叔,曹姨已經拿了。」我舉了舉眼前的水杯說。
寬寬已經拆開了一件玩具,自己左拼右拼開始奮鬥。何則林走到我對面坐了下來,抹了一下額頭上的薄汗說:「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全身有用不完的勁兒。這一個多月,你帶寬寬辛苦了。」
「沒什麼,寬寬一直由您照顧,我也挺感激的。」我說。
「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你在寬寬的事兒,處處依著我,該說感謝的是我。」何則林喝著茶說。
「叔叔,您事情辦得順利嗎?」我問。
「還好。」他嗯了一聲又說,「算是順利,至少解決了。」他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我看到他神色有些倦怠,知道他可能是坐飛機時間太長,需要休息了,於是開口說:「叔叔,您先休息吧,我這就得去接那兩個回家了,晚就來不及了。」
「好好,你跟寬寬也打個招呼。」他說。
我起身走過去,招呼寬寬道:「寬寬。」
他從玩具當中抬起頭,看著我,然後笑出一臉的陽光,糯糯地叫道:「媽媽。」
「媽媽馬上要回去接哥哥們放學了,你和爺爺一起,可以嗎?」我問。
他眼光瞬間暗了下來,有點不太高興地把玩具汽車往地上一扔,說:「媽媽,明天來看我好嗎?」
「好。」我應下來,過去抱了抱他,最後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乖,媽媽明天來看你。」
然後和何則林告別,我拿起東西換鞋出門,等我走到大門口回頭看時,一個小小的人影光著腳站在房子門口的台階上向我招手。
心一酸,忍住眼淚和他揮手。
其實,我最對不起的人是寬寬,他在最需要我的時候被我送離身邊。這一次,在他剛適應了和我在一起的生活,我又把他送回到何則林身邊。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車裡不停的抹眼淚,等看到元元和童童時,才止住。
兩個孩子都瞧出我的不正常,一言不發地跟我回到家裡,然後才小心地問:「媽媽,怎麼了?」
童童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兒,跑過來問我:「媽媽,寬寬呢?」
「寬寬回夜夜哪兒了,今天媽媽有點不舒服,能不能給你們叫外賣?」我問。
「好的,媽媽要不要看看醫生?」元元擔心地問。
「不用,你們先玩一會兒,寫作業,媽媽打電話給你們叫外賣去。」我說著,起身去拿電話。
晚飯是從沈末的無名居訂的,送飯的人是老闆本人。
他敲開門,拎著無名居的專用餐盒,對我說:「一路過來,差點遭圍觀了,大家都以為無名居是快餐店呢,有個大媽還追著問訂餐電話。」
「進來吧。」我心情縱然再不好,也被他逗得不由一笑,請他進家。
來到餐廳把東西擺好,元元和童童聞到香味兒就聚了過來。沈末一邊給他們分筷子,一邊問我:「你去拿盛湯的碗。」
無名居是沒外賣的,只有某些客戶吃不完打包走,所以定製了一批樣式另致的打包餐盒,雖然也是一次性的,但明顯精緻很多。
我拿來東西,陪著孩子們一起用餐,吃過飯打發他們一邊去玩。沈末看了看走到外間客廳的孩子,問我:「怎麼哭了?你可不是個輕易能哭的人。」
「也沒什麼大事,把寬寬送回去,心裡有點難過。」我說。
「哦。」他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忽然問,「不對,送寬寬回去不至於讓你變成這樣。你實話實說吧,是不是與何連成有關係?」
在一起時間太久的朋友之間,就是有這樣的默契,你想騙他很難。
「也不算是和何連成有關係,是和程新有關係。一個紅日投資的項目,努力了好多天,覺得有八分把握拿下來的時候,突然被通知折標了,心裡有點難過。」我說。
其實許多事說出來以後,反而沒想像中那麼嚴重,前提是這件事你能夠用語言說出來。
沈末嘆了一口氣,手裡拿著一把鋼叉子,把一個餐盒扎得屍骨無存,最後他叉起餐盒一下扔到垃圾筒里,對我說:「不行,我可允許我護著的女人受這麼大的委屈,我替你想辦法討公道出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