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天生就懂得趨利避害,哪有什麼真正的厚道人。
因為穿越前的程卿就是這樣,小富即安的家庭還能養出溫室花朵,大富之家的傻白甜必然下場悽慘。
頂著壓力往楊柳巷送點東西,應該就是崔彥的極限了。
就算這樣,程卿也打算要把崔彥從酒肉朋友升級成真朋友,後來看守變嚴,連五房的東西都送不進來,程卿也不指望崔彥會為她做更多。
當朋友不能一味索取,更不該強人所難。
這樣就足夠了……
她沒想到,崔彥會自己覺得不夠。
程卿以二十多歲的心理年齡去揣度成長背景相似的崔彥,可她忘了,她認識的崔彥如今才十幾歲,不是受到社會毒打後百毒不侵難以交心的老油物,人家是貨真價實的青蔥少年郎!
俞三也是差不多年紀,那還是知府公子呢,當初照樣為程珪出頭,程珪還沒說什麼呢,俞三就左右看程卿不順眼,各種刁難她。
為的是啥?
不就是一腔少年義氣在推動麼!
成年人會衡量得失,少年人容易熱血上頭,這是出乎程卿意料的。
別看她是全家人中最淡定的,每日苦讀不倦,其實隨著時間流逝,她對參加今年的縣試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心中將鄴王世子罵個臭死,說好三個月解決,眼下也沒個結果。
若錯過今年的縣試,她又要多等一年。
不行,她必須得為自己做點什麼,不能坐以待斃。
程卿鋪開紙,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措辭就落筆了。
來到大魏快一年,她的字已經有了進步,不說讓閱卷的考官驚艷吧,也勉強能入眼了,風骨沒有,稱得上端正。
這封信,她是寫給沈學道的。
衙役肯不肯幫她送還不好,但總要試試不是麼?
——試就有希望,不試就別指望著誰發善心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