曺詩京,仿佛已然猜到了什麼:「允兒在我分開之前還不是這個樣子,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她重新出現在我面前之前,她和你有過一段單獨的相處時間?」
曺詩京聳聳肩,「所以你覺得責任在於我?」
林深時眯了眯眼,片刻後卻是回過頭去。
「不對……如果這麼說的話,責任反而更多在我身上。」他說。
曺詩京忍不住奇異地看了他一眼,「歐巴你還真是……經常帶給我意外的感覺。」
「我應該覺得榮幸嗎?」
「隨便。我自己也不在乎。」
曺詩京搖了搖頭後,忽然又說:「不是我。」
這話引得林深時重新轉頭看向她。
「我確實對允兒說了一些我自己認為該說的話,但據我的觀察來看,在我和她分開之前,她對於我說的那些話還表現非常強硬,簡直就像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一輩子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個人認為,讓她有這樣變化的原因是因為其他東西,至少主要不是因為我。」
面對曺詩京的解釋,林深時審視般看了她兩秒,最終點點頭,說:「等我之後弄清楚的時候會找你算賬的。」
女人反倒是揚唇笑了起來,神態間透著一絲絲放鬆似的感覺。
她不怕林深時找她麻煩,她更怕林深時什麼都不說。
那樣的話,就證明這個「家人」已經離她遠去了。
「說實話……」
一段話落,曺詩京想了想,口中又拋出了個話題。
「我不覺得允兒她害怕有什麼不對的。」
林深時聽到她的話似乎毫無反應。
「不怕才是不正常的。普通人走進我們這個圈子,不懂害怕的人往往不是真的愚蠢,就是真的壞,心懷敬畏又敢於直面相迎才叫作勇敢。」
「看樣子,她還不太適應這裡?」
人群當中,又不知是誰如此低聲說了一句,惹得林深時回頭看來。
「好了。」
終於有人出面打起圓場,聲音來自於李溪午。
隨著眾人的注意力聚集而來,這名時常掛著儒雅笑容的中年男人眼下忽然也顯得有些冷峻的嚴肅。
他的眉頭若有若無地皺出一條淺痕,餘光和沉默不語的林深時對視片刻便收回了視線,臉上又重新露出笑意:「我們還是快點拍照吧,別讓老人家久等了。」
對於李溪午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依然穩穩待在座上的曺赫閉著眼睛,像是全然沒留意到方才在廳內發生的那點「小動靜」。
見老人家都毫無反應,在場的眾人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地在這時候和身為hanshin集團代表理事的李溪午唱反調。
他們紛紛都重新笑了起來,宴會廳里很快如同回到了不久之前的熱鬧氛圍。
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仿佛一切都如常進行。
「果然還是親生兒子……關鍵時候該回護還是會回護。」
「呀。」
耳邊的聲音讓之前悄悄混在眾人中間的曺盛祐下意識轉頭。
然後他就不易見地皺了下眉頭,語氣還算客氣,隱約間還帶著恭敬地問:「申少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手上拿著杯不知何時走到他邊上的申旻模樣非常古怪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直到曺盛祐都開始感到渾身不自在的時候,他才聽到面前的申旻冷不丁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你,死定了。」
曺盛祐明顯愣了愣,但沒等他說話,在丟下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之後,申旻就不再理會他地自顧自轉身走了。
「說什麼呢?這傢伙?」注視著這位theer集團的繼承人走遠的背景,留在原地發愣的曺盛祐在回過神來之後就習慣性地低聲咬牙自語。
只是過了幾秒,他自己又忍不住皺皺眉,偷偷瞥了一眼林深時所在的方向,心虛似的攥起手來。
直到他找到自己父親的座位,坐下之後整個人才隱隱露出如釋重負般的表情。
他並未注意到不遠處申旻正站在人群中默默喝著酒,冷眼關注著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