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尋事的,尋的還是關於晨曦被我說道之後哭著跑掉的事情,我以為我訓話後輩幾句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卻沒想到李夫人這會兒倒是舊事重提了。
不明緣由便藉故尋茬、惡言相向,李夫人如此做法讓我反感,本就不好的心情愈發陰沉了。
「奴妾不知李夫人對當日的詳實了解多少,奴妾自認無愧於任何皇嗣,能寵便寵、犯了錯也當得到指正。
晨曦並非信宮公主,然而正是晨曦母妃初無、奴妾才自覺有責任代趙夫人訓斥晨曦的不禮,否則,晨曦豈不成了沒人管教的孩子。」
我含沙射影,既表明我的正然之心,也暗示李夫人平日裡不管不顧那些失了母妃的孤宮女兒、卻在此刻刻意尋茬時念起了我指正晨曦不端行為的錯。
李夫人自然是明了的,她也自然是抵死不認、在我沒有說明時默契著不提這茬的,當然,她也自然是氣惱到有「義正言辭」的話要說的。
「呵,巧言善變、強詞奪理,溪夫人果真是蛇蠍陰沉又能甜言腹蜜的一把好手啊,只是任憑你如何說,晨曦她都只是一個悲傷過度、還沒有走出陰霾的孩子,童言之意,你也要在意?
你不顧她苦楚心傷,斷是自作主張地便嚴詞相待,實在是令人忍無可忍,本宮絕不容許內宮有你這般不顧公主死活的行為。」
李夫人才是巧言強詞,我聽清楚了,她說什麼也沒有打算為此事主持公道、只是想要拉我趟這趟渾水,以便她能夠達成目的罷了。
既然如此,還是省過爭辯不清的無聊時段,直接奔入主題好了。
「李夫人想要如何?」我直接問她。
主事的是她,品級高的是她,挑事兒的還是她,我想要躲、怕是躲不過去了的。
李夫人見我要直奔主題,她也隨機應變、收起她準備充分的爭辯腹稿。改為了大義凜然的神態。
「心腸歹毒、苛待皇家子嗣,自是罪不容恕、永無緣照撫養皇嗣的!
本宮念你平日裡有所收斂,便給你一個機會,暫讓你繼續與華庭為宮。然而你惡待晨曦,卻是不得不罰的。」
為達目的真是瘋了,李夫人「苛待皇家子嗣」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我還真是擔不起,而且若是她偏激地不講道理抱走華庭。那我還真得陪她一起瘋了。
「李夫人說的好似網開一面似的,那敢問李夫人,奴妾作為側母妃、訓言晨曦幾句,犯的是何歹毒之罪?」
我冷然看著高傲壓罪、又「施恩」無限的李夫人,心底的憎惡從雙眸中對她一展無遺。
李夫人似是很喜歡我的憎惡,她以她人之不爽為己喜,嘴角也泛起了微笑的弧度。
「平日裡皇嗣貪了性子,作為側母妃,說幾句也就罷了,然而晨曦眼下的處境特殊、換做是誰應都不忍心去嚴詞惡語的。只你溪夫人做得,你不覺著過分了嗎?
傷公主之心、孤公主之魂,自然是罪無可恕、要掌嘴訓誡的。」
我沒聽錯吧,李夫人是真的瘋了,她尋茬便尋茬,製造出對我不好的言論也就是了,可是不過問嬴政就又要對我動刑——她真的是太過狂傲了。
「掌嘴?李夫人又要對奴妾動掌嘴只刑?」我眯起眼睛看向李夫人,心裡的憎惡轉而憤恨。
李夫人的微笑加重了許多。
「怎麼,本宮的話不作數嗎?」她不搭理我,只是狠狠地問她身邊的人。向她們施壓動手。
主子說話,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有人去做,李夫人身後的嬤嬤領命,虎視眈眈的就走了過來了。
「你敢?」我瞪著上前來的黑面嬤嬤。冷酷地逼她停步。
黑面嬤嬤下意識的停了一下,她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或許她覺著從我的眼神來看,我此刻有隻要李夫人的人動手、我就不會放過她們主子的決定吧。
而我,真的有此心思。
李夫人一向少有對手,故而自負已經成了她的性格。她並不介意任何人的威脅,看我此狀、冷冷笑了。
「溪夫人好猖狂啊,怎麼,你覺著皇上會再一次趕來救你?」她把我的底氣看做是我對嬴政的期待,陰陽怪氣笑著,勸慰我似的低音慈目,道:「安心挨吧,本宮的這教訓,你是挨定了。」
第561章 毒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