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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先前押運熒惑之石失利,願率軍清剿楚軍殘餘,將功折罪。」
「哦?」王離似乎很感興趣,扭頭看向鍾離昧,「想帶我的兵?」
「那你得先展露一下自己的真本事。」
說完,王離不等鍾離昧回應,對著一旁的軍士打了個手勢,立刻就有人把被俘的英布帶了上來,和他們遙遙相隔百十步的距離。
王離見安排好了,笑著對鍾離昧說道:
「百步之外,是剛剛俘虜的叛軍將領,你若能一箭射中他背心掛著的鈴鐺,我就准你帶兵」
這話一出,鍾離昧眼神不由晃了晃。
乍一聽,王離這話就是純純的為難人。
仔細想想的話……他也確實就是在為難人。
對於尋常射手來說,幾乎不可能射中處於掩體後的目標,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穿透掩體。
也就是一箭射穿英布命中鈴鐺。
但是想在百步開外一箭穿身,屬實是有點為難箭了。
鍾離昧情況特殊,精通一手追風弧箭,可以射出畫弧線的箭矢,因此掩體遮擋並不是最要命的問題。
真正為難他的地方在於,王離只說了英布背後有鈴鐺,卻不給鍾離昧看鈴鐺在什麼位置。
當然,王離說是背心,那就有了大概位置,可一個小小的鈴鐺,依然無法精準確認位置。
這才是王離要求的真正難點所在。
面對王離明顯強人所難的要求,章邯垂眸考量了一下,上前說道:
「敵我雙方交戰,自當生死相搏,戰場上毫無仁慈可言。」
「但畢竟也是各為其主,如今既已擒獲,當是大功一件,若是死了豈不可惜?」
「況且……士可殺不可辱啊,王離兄。」
章邯一番話下來,乍一聽讓人覺得他是在替英布說話求情。
仔細想想,卻又讓人認為他是在幫鍾離昧降低難度。
如果他的目的是前者,章邯的行為就有些不合情理,也不合身份。
但是後者就沒什麼毛病了。
而一般人,也都會往後者上聯想,只把前者當個幌子。
王離似乎也是這麼認為的,不由笑了起來,反問道,「唉……老弟難道是對鍾離昧沒有信心嗎?」
「他可是國師都看重的人才……鍾校尉覺得呢?」
末尾,他將問題拋給了鍾離昧自己。
畢竟是古尋看中的人,他不敢冒然為難,因此還是給了鍾離昧選擇的餘地。
而鍾離昧,自然是不會退縮的。
他和章邯對視一眼,給了對方一個眼神後,毫不猶豫的上前張弓搭箭,指向英布。
鍾離昧並沒有立刻射出弦上之箭,因為他還沒有確認鈴鐺的位置。
但他有確認的方法。
王離不可能真的不給鍾離昧一點機會。
掛在英布背後的鈴鐺一直在隨風搖擺,發出丁零噹啷的脆響。
經過上百步遠的衰減後,這聲音變得微不可察,鍾離昧必須全神貫注的捕捉,並通過聽聲辨位確定鈴鐺的位置。
不巧的是,此時恰有一隊巡邏的士兵從英布身後經過,他們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嚴重干擾了鍾離昧的傾聽。
鍾離昧緩緩合上雙眼,直接放棄了自己的視覺,以換取聽覺的敏感度提升。
反正鈴鐺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直接觀察到,睜不睜眼不重要。
士兵走動,鐵靴踏地的聲音依舊干擾著鍾離昧,好在王離並沒有限時,他可以慢慢的等候時機合適。
片刻之後,巡邏的士兵走遠,聲音漸熄,鈴鐺的聲響在鍾離昧耳中逐漸清晰。
終於,他鬆開了手指,箭矢嘣的一聲離弦而出,在半空中愣是拐了個九十度的大圓弧後,貼著英布的後背擦了過去,最後釘在旁邊的一根旗柱上。
隨著箭矢穿過,一顆鈴鐺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鍾離昧成功完成了王離的要求。
這一幕也把周圍的百戰穿甲兵給看傻了。
能進入帝國的王牌部隊,證明了他們的能力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嚴苛篩選和訓練的。
說的誇張一點,他們隨便一個人放到其他普通軍隊中都算是神射手。
但像鍾離昧這神乎其技的一箭,還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能力極限,甚至超出了他們想像力的極限。
看著旗柱上嗡嗡作響的箭矢,王離不由鼓掌大笑。
在被古尋重用之前,鍾離昧追風弧箭的名頭能傳進他耳朵,已經說明了這人的能力非凡。
所以這一幕並沒有驚住王離,但還是他不由得大為讚嘆。
「好,好啊!好小子,好箭法!」
「不愧是能被國師大人器重的人才,追風弧箭名不虛傳啊!」
「我就給你一隊兵馬!」
說到這,王離拍了拍鍾離昧的肩膀,「幫我把他們的腦袋,都帶回來!」
鍾離昧表情毫無起伏,抬手一抱:
「末將領命!」
說完,他就邁步離開了大營校場,路上和英布隱晦的對視一眼後去整頓隊伍了。
鍾離昧離開後,一個像是王離副將的人匆匆走來,靠近王離低聲耳語了一陣。
章邯聽不到談話的內容,只能老實等著他們聊完。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