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紙筆印信,寡人要致信李牧。」
「是。」
護衛攙扶著趙偃進入樓中,那裡紙筆信印案席都準備得齊全。他輕輕將大王放著坐下,問道,「大王,趙嘉那裡……」
「無事,趙嘉已經不在,餘下那些人看住就行,眼下只有李牧最為要緊。」
「大王,要不要對李牧~」
趙偃停筆對護衛呵斥一聲,「蠢,這六萬鐵騎為什麼南下?有詔書嗎?有兵符嗎?但他們跟著李牧就來了,他們不知道這兒是國都,不知道現在這個行為堪比作亂嗎?他們知道。可他們就是來了。」
說完一通,他手中的筆繼續揮動,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李牧李牧,寡人就要看看,你究竟是忠是奸!」
「去,將信綁上射給李牧。」
李牧坐在馬上等了這許久,總算等到趙王一封回信,就在陣前將信拆開。掃視之後,他按著鎮岳劍的手是鬆了緊,緊了又松。
讓我解甲解劍入城,大王,你這是要試探我李牧,還是想要我李牧的性命?
他遲疑了。
沒有人不怕死,或者說,怕死的不如意。李牧這樣的將領在戰場上絕對有馬革裹屍的覺悟,但在這個情況,他怕不僅自己死得不值,還要葬送這六萬鐵騎,葬送了趙國的江山。
李牧手下的心腹將領見到他看了信之後裹足不前,久久沒有聲響,紛紛開口詢問。
「將軍,大王如何回復?」
「是啊,大王怎麼說?」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總不能就在邯鄲城下對峙吧?」
「是啊,將軍。」
李牧轉身看著這一個個幾乎等同自己兒子輩的面孔,一雙混濁的眼睛有了不同的光澤。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年輕的面孔上。
「噌~」鎮岳劍出鞘鋒芒畢露,李牧以手相撫,對著年輕人說道,「這把鎮岳劍,左車你接著,倘若我不能從邯鄲出來,你就帶著兵馬去找你父親,永鎮邊塞。」
說著,劍插回鞘中,他一把扔到李左車手中。
李左車接過劍慌亂地滾下馬,喊道:「祖父!你說什麼?什麼叫你不能從邯鄲出來?」
「大王讓我解甲解劍,入城一敘君臣之宜。王命,莫敢不從。」
「咚~噔~」兩聲,李牧的甲冑解落在地,他拉上韁繩,勒馬迴轉,衝著邯鄲城狠狠甩下一鞭。
「駕!」
「祖父!」李左車心中千言萬語不知道該怎麼說,衝上前吶喊著,捧著鎮岳劍眼淚止不住地滾落。
趙王偃!祖父若有失,我與你趙氏不共戴天!
高遠的邯鄲城樓上,守軍看到李牧單人獨騎縱馬而來,急忙回報趙王。
趙偃聽到回報,嘴角像被撕開了一邊,「呵呵~哼哼~呵呵呵~」
詭異的笑容,聽得在場護衛心頭一陣冰冷。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