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長輩的要求,白髮女子雖有潔癖,不喜旁人觸碰自己的東西,仍如乖巧孫女般,將不離不棄的玉簫遞過去。
玉簫落入這名在世人眼中,早已死去的老者手中,奏起婉轉卻隱含兵戈的簫音,得深厚功力輔助,突破戰場殺伐之聲的封鎖,落入對他之簫音萬分熟悉的故人耳中。
轟隆!
由近百面盾牌組成的銅牆鐵壁,在擁有強大衝擊力的戰車面前,並未堅持太久。很快的,恐怖轟鳴奏起,伴著轟鳴,一面面盾牌被戰車撞飛出去,於長空亂舞。不待塵埃抵定,戰車上的秦兵,已肆無忌憚的驅使著戰馬衝出去。
同一時間,王賁調遣的兩千騎兵,也成功繞至兩側,欲會同戰車,對這支趙軍展開圍剿。
轟!轟!轟!
戰場上,素來以橫衝直撞聞名,堪稱所向無敵的戰車,撞飛盾牌陣後,未能順勢長驅而入,而是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故。手持盾牌的士兵早已退去,以石頭、車輛等物將盾牌豎起。
那一面面失去主人的盾牌背後,出現了一塊塊高達半尺,四四方方的石頭。戰車雖沖開了盾牌組成的銅牆鐵壁,但這些石頭卡在了車廂下的車輪處。木製車輪與一塊塊石頭發生碰撞,一輛輛笨重的戰車,因車輪受卡,為之傾斜。偏偏,戰車一旦衝鋒起來,根本無法輕易停止。原本井然有序的三十輛戰車,因無法及時互相閃躲,互相碰撞至一處。
連環不斷地悶響中,一輛輛戰車解體,戰馬連同戰車上的秦兵,面對陡然降臨的災難,躲閃不及。
「啊!」
「糟了!」
「救命呀!」
……
須臾光陰,三十輛戰車就被一塊塊四方石頭搞定,破碎的戰車,連同受傷之戰馬、士卒,橫七豎八的鋪在王賁大軍前進的道路上,屬於秦軍的鮮血,染紅了大地,將王賁主力的前進路線,化為染血之血路。
咔嚓!咔嚓!咔嚓!
那兩千騎兵的下場,不比他們的同伴好多少。
各國為實現交通之便利,都會修建官道。譬如,秦國的馳道是一層層堆砌夯實而來的,刀劍難傷。然則,趙人的官道,遠不能與秦人的馳道相比。非但下雨後,道路會變得異常泥濘,而且只是由一些人走得多之路徑開闢出來的。
趙國多的是貪官污吏,許多官吏在修建官道時,純粹是應付差事,中飽私囊。故而,司馬尚的軍隊,非常輕鬆的就用最後的時間,在道路上開鑿出一個個與馬蹄相仿,深達數寸的坑洞。
當三路秦軍夾擊而來時,司馬尚已率大軍後退百丈。自左右兩側來襲,成就掩殺之勢的秦軍騎兵,馬蹄落入備好的坑洞內。加之,預想之中的敵人遠遁,迎面竟是朝夕相伴的兄弟。猝不及防下,一根根馬腿發出清脆聲響,竟自當中斷折。巨大的慣性,更將馬背上的騎士拋飛出去。
嘭!嘭!嘭!
轉瞬,依舊完好的秦軍騎兵寥寥無幾,大半戰馬的馬腿被折斷,馬背上的騎士狠狠摔在地上,非死即傷。
「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疼啊!」
……
遍數趙國上下,能讓秦軍忌憚的,唯有李牧一人。司馬尚雖也稱得上名將,但無論才能,還是威望,皆遠不能與李牧相比。王賁雖嘴上說,要擊敗司馬尚這個李牧親手調教出來的副將,為老父王翦了卻遺憾。實則,骨子裡根本沒把司馬尚放在眼中。
相應的,秦軍將士也將司馬尚視為無足輕重之輩。怎料,兩千多兵馬,就這麼被司馬尚不費一兵一卒的搞定。無數秦軍將士重傷倒地,無力爬起來,只能在官道上發出劇痛的呻吟。
作為這一萬秦軍的主將,王賁眼看著自己的部下鋪成一條染血之血路,阻礙住大軍的前進路線。剎那間,臉龐陰沉至似要下雨,垂落的右手緊握,手背根根青筋凸起。
「司馬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