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齊齊殺妖了吧!
只見儒生側目一笑,手中摺扇又是一拂,那酒鼎掠地朝「妖怪」飛去。豈料「妖怪」竟然不接,卻遁向一旁,一臉不解地望將過來,旋即見眾人搖頭嘆息,這才恍然大悟,「哎呀」一聲,轉身追去,速度竟是極快。
眾人遠遠望見酒鼎落地,「妖怪」卻不知所蹤了。又過片刻,那鼎竟像長了腳似的,「哧哧」滑了回來,停在酒寮旁邊。
眾人一陣詫異的顧盼,方見「妖怪」破地而出。和尚摸摸妖怪的腦袋,疑道:「穿山甲?」
那「妖怪」吐出一口黑泥,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是……我是穿山甲的徒弟!」
眾人「噢」了一聲,頓時明白過來。
難怪身形這般矮小,著裝亦是奇異,原來是穿山甲的門徒,身形著裝皆為隱遁之便。
今日他是代替師傅來此赴約的,不料一見面就飛來一口巨鼎,他生性膽小,不假思索便躲開了。
和尚罵道:「你丫除了打洞還會幹嘛?!」
穿山甲瞪了他一眼,發現自己眼睛沒他大,嘀嘀咕咕著坐了下來。
眾人皆坐,等了一會,不見掌柜招待,一人喝道:「掌柜的!還做不做生意了!」
那少婦掌柜被眼前景象驚得愣神,一時忘了眼前眾人皆是客,此時聽到喝聲,方才反應過來,「來啦……」嚶嚀了一聲,扭著腰肢朝酒桌走來……
眾人要來幾個大碗,又加了幾道小菜,吃相開始文雅了起來……
又過不久,山道那頭走來一個兵卒模樣的人。他慵懶地踱著八字步,雙眸通紅儘是貪婪之色,此時發現了前方的少婦掌柜,恣意地瞄著,那是怎樣一雙惡狼的眼睛!
走近看時,官服紋路清晰可見,赫然是個金兵!
和尚見狀哨棒一摯,哼聲而起,卻被蓑衣客伸手攔住,沉聲道:「大事在即,不要節外生枝!」
只見那金兵腳步輕浮地來到少婦掌柜跟前,解下背上的裘皮包袱,掏出三個酒袋,色迷迷地道:「三斤女兒紅!三斤竹葉青!三斤燒刀子……嘿嘿……」他一隻手遞著酒袋,不是遞向少婦掌柜的手中,卻是遞向她圓潤的胸脯。少婦掌柜剛欲舉手推攔,卻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唰、唰、唰……」原來那金兵的另一隻手正握著系在腰間的提刀,不住地出鞘收回,發出陣陣摩擦聲,頗有威懾之意。
少婦掌柜一愣神,金兵那隻提酒袋的手在她胸脯上遊蕩得更加歡快了,還一本正經地喝道:「發什麼愣啊!快給本爺裝酒!」
旋即又變臉壞笑道:「莫不是老闆娘覺得這樣很舒服?咱們何不到屋舍中去,小爺能讓你更加的欲仙欲死呢!哈哈哈哈哈!」笑聲未歇,那金兵突覺身後汗毛直豎,回身看時,卻沒發現有何不妥。
少婦掌柜被調戲得臉頰潮紅,卻是不敢擋開那蹭在胸前的拳頭。徑是裝作一個踉蹌後退了一小步,旋即一陣尷尬憨笑,面露難色道:「兵……兵爺……今日……今日沒有酒了……」
那金兵聞言色變,脫口罵道:「沒酒?!……那邊那幾個唱戲的在喝什麼?!」
不遠處的道姑耳力驚人,一聽到「唱戲」二字,不禁怒火攻心,當即拍案而起。
老闆娘手一哆嗦,整盤油餅都傾到了鍋里:「酒……酒被他們……他們全買走了……」
卻說那金兵從小在兵營里長大,沒見過大宋的武林人士,看到這些奇裝異服的傢伙,只道是唱大戲的。金兵自然知道怎麼欺負唱大戲的,就好像貓都知道怎麼欺負老鼠一樣。
那金兵搖頭晃腦地過來了,掃了一眼眾人,道:「剛才是誰拍的桌子?」
道姑凜然道:「是我!」混元真氣早已注入右手,只等暴起將來人劈成三十六塊。和尚亦是怒目圓睜,左手幻影層層疊疊,誓要在這金狗身上開幾十個窟窿。蓑衣客不再阻攔,兀自喝酒。
第一回 五國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