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求幾家皇親國戚,或是勛貴重臣,讓他們給順天府施壓,逼順天府尹放棄這樁案子。薛家不肯認罪,但願意與苦主私下和解,只是他們肯拿出來的和解銀子,只有三千兩,哪個苦主肯答應?秦伯復也覺得薛家所求太過荒唐,不肯答應,可是薛氏竟然還幫著娘家人說話,即使受了傷,只能躺在床上不動彈,也要跟兒子爭吵,逼他讓步。
青梅愁眉苦臉地說:「姑娘,我們底下人都不知該怎麼辦好了。從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荒唐事兒。大爺能認得幾個肯出頭的皇親國戚、勛貴重臣?二舅太太連打點用的銀子都沒說要給大爺呢,叫大爺如何幫忙?太太卻只是幫著二舅太太罵大爺。大爺惱怒起來,藉口不打攪太太清靜,要與二舅太太母子到前頭商量細節,這才把人從太太跟前帶走了。可是二舅太太聽說大爺不肯幫忙,就跟他鬧起來。太太那邊已經知道了,一會兒還不知道會如何發作大爺呢。我在這家裡當了那麼多年的差,還從沒見過太太跟大爺生這麼大的氣,真真嚇死人了!」
秦錦春面色發白,便聽到薛氏所住的三進院那邊傳來薛二太太的陣陣叫罵聲,看來果然是在薛氏屋前鬧起來了。她有些無措地看向秦含真。秦含真便道:「你且安心,如今只要大伯父能堅定立場,誰也逼不了他。二伯祖母還要養病呢,管不了什麼事。而二伯娘與大姑母都來了,她們難道還能坐視薛家人在這裡撒野?」
秦錦春發愁地道:「話雖如此,可是祖母那般偏著薛家……」她頓了一頓,「三姐姐方才也聽見了,薛家二舅太太拿孝道來威脅父親呢,若是父親不肯答應幫他們的忙,他們真的跑去官府告父親忤逆,那可怎麼辦?」
秦含真冷笑了一聲:「忤逆這種事,總要父母出面確認了,官府才肯聽的,否則隨便什麼親戚跑出來說哪家的兒子不孝,官府就要受理的話,官府也太忙了。這樣的大罪,我估計二伯祖母還不至於糊塗到認下來,毀了親生兒子的前程,甚至要葬送親生兒子的性命。她不出面,薛家那就是一群跳樑小丑。況且,就算二伯祖母真的犯了糊塗,官府也要問清楚不孝子忤逆的具體事由,到時候誰會說大伯父遵守國法是錯了呢?頂多就是讓人覺得他不會說話,不能說服母親,但肯定人人都覺得是二伯祖母這個母親錯得多些,薛家更是錯上加錯。大伯父這所謂的不孝罪名,是不會成立的。」
當然,罪名不成立,也不意味著名聲不會受到影響。秦伯復將來的仕途估計也就這樣了。但話又說回來了,他本來也不見有升官的希望,眼下都快要回家做閒人了。名聲受損什麼的,對他又能有多少影響呢?只會讓他更清楚地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總做白日夢,將來能生活得腳踏實地一點。
秦含真還對秦錦春說:「薛家這一回簡直就象是要跟大伯父撕破臉似的,根本不考慮大伯父的處境有多為難。幾萬兩銀子,他們都拿不出來嗎?我看,不是薛家這幾年走下坡路,財力大不如前,就是他們已經存了跟你們家疏遠的心思了。趁此機會,讓大伯父看清薛家的真面目,早日劃清界限,也不是壞事。二伯祖母沒有薛家人幫忙,也能消停點兒。倒是大伯娘,可能會受一點委屈。」小薛氏的娘家也是薛家呢。
秦錦春卻說:「今日來鬧事的是薛家二房的人。他們如今執掌薛家京城分號,有時候行事很不象話。我母親私下曾說過他們這樣做生意,是不能長久的,太過敗壞薛家名聲了。但祖母與我母親都是出身薛家長房,家人如今在江南,一向謹守祖訓,規矩行商,跟二房並不是一路人。」
秦含真若有所思。薛家這該不會是要內部分裂的節奏吧?
姐妹倆說話間,對面東廂房的門打開了,秦伯復與秦幼珍兄妹倆走了出來。原來他們方才是去了那邊說話。
秦伯復的臉色似乎有些陰沉。他聽著後一進院子裡傳來的陣陣叫罵聲,當中隱隱還能聽見母親薛氏那略顯無力的附和之語,面上的神情更加難看了。
秦幼珍低聲對他道:「哥哥,這一回你可不能心軟。薛家二房如今的做法,分明沒將你的名聲與前程放在心上!他們這一陣鬧騰,不知道已經叫周圍多少鄰居聽了去。你眼下正是要緊的時候,他們並不是不知情,卻還要為了那幾萬兩銀子威脅你,哪裡是親娘舅該做的事?你一定要跟母親說清楚事情輕重,勸她千萬不要犯糊塗。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她
第五十五章 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