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從來就不是小事。
無論是幹大事的葉志清懂得這個理兒,還是蔫巴巴收拾著包袱想投奔夏天的王荷花。
葉伯煊斬釘截鐵的對他父親說:
「爸,夏天當咱家兒媳,您得承認她一直以來不錯吧?請您、也拜託您,不要給她施壓,更不希望您找她談話。」
宋外公給葉志清這個女婿打電話:
「志清啊,到底明文下沒下呢?你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吧?你父親我,真想在改革的大潮中發揮餘熱。」
葉志清坐在辦公椅上,久久出神。
最終在能不開口就不多言的宋雅萍面前,葉志清勸道:
「雅萍,他們需要成長,不是三十歲了生了孩子就是長大了。
放他們單過,讓他們過過自己的日子。
你想想咱們年輕時,有多少次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會覺得父母在身邊不方便?
別怨兒子兒媳,你給他們一個笑臉,咱家的孩子都是好樣兒,你信我的,他們還是那個伯煊和夏天。
不是誰家的兒媳都能像夏天這樣,也不是誰家的婆婆像你這樣事事為她想周全,一大家子,處處要換位思考,但人有短處,難免有疏忽。
最終陪你的是我,所以我們才叫老來伴兒,他們也是一樣。」
葉志清這一段話,宋雅萍是否聽的入了心了,不得而知。
但是在第二天中午,葉伯煊特意沒開自己的車,徒步回家,又收拾了一車的東西,裝在了夏天的車上之後,他才站在了母親面前。
他沒有像是和葉志清說的那樣下跪。
葉伯煊只是彎腰抱了抱不看他的宋雅萍,抱著僵直著脊背的母親,他放輕了聲音,說了聲:
「媽,別這樣。」
宋雅萍頃刻間淚如雨下。她委屈的哭著,她並沒告訴葉伯煊:「兒子,媽那天說的是氣話。」。
她也沒有繼續恨鐵不成鋼地捶打,她這個當母親的心裡真的有點兒害怕。
小時候兒子怕媽媽不要他。等孩子真的長大了,當媽的怕把兒子打跑了。
兒子不要她了,她該怎麼辦?
無論是母親還是兒子,真的是「怕」嗎?
……
葉伯煊在給宋雅萍擦眼淚的時候,嘴上說著:
「媽。夏天現在沒時間,又是學習又是加工那破包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得做家務照顧您兒子我。
所以啊,孩子們真沒人管,您有時間還得繼續幫我們帶,我們周末回來也得吃您做的現成飯。」
語氣輕鬆,把該表達的表達了出來,但葉伯煊的心裡卻沉重無比。
他三十多歲了才明白,原來給父母認錯並不難。他們是這個世間最能輕易原諒他的那個人。
在連續四天輸液之後,在大哭了兩次之後,宋雅萍忍著頭疼、鼻塞、精神不濟,又換上了套裝,披上了白大褂,還是那個高軍銜的軍區醫院院長。
……
「荷花姐,你咋又來給我送菜了?」
王荷花對夏天很不滿,怎麼就不把她帶出來?!
「我一天不見鬧鬧和小碗兒,鬧心唄。」
夏天用牙咬斷針和線:「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劉營長還通著信呢!一年一年的。過的好快,耽誤了你好久了,我覺得應該趁這個時機,你應該……」
「應該過來給你帶孩子。你又幹活又做飯送飯的……」
夏天笑著打斷。這次徹底坐在王荷花的面前:
「他們大了,就這一年需要人帶,明年必須送到幼兒園。我爹娘今年冬天來,也能幫我。
荷花姐,如果你想好了,趁著我現在沒開學。我幫你張羅。
時間啊,不等人,那個人沒有等著等著沒了影蹤,咱實話實說,也算難碰。」
王荷花面兒上一副死活說不通的樣子,實際上再給劉行天回信時,終於吐了話。
……
「嫂子,你慢點兒吃。」看著又黑又瘦的小毛,瞅了瞅小毛捲曲的長髮,夏天心存愧疚。
小毛大口大口嚼著夏天炸的小河魚兒,嚼的她暫時租院兒的這家人家,一走一路過,瞧著都直咽吐沫。
第六五二章 這就是愛(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