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男人比女人晚成熟。男人要想成熟,得靠日常磨練。
怎麼磨?當爸爸是條捷徑。
葉伯煊在夏天離開的當天就重新回了那個小家。
他那一天是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送走夏天,心口在四處漏風的狀況下,他是又得請假又得調整情緒哄孩子們。
連點兒獨處靜靜的機會都沒有,傷感經常被打岔,因為兩個孩子午睡都說著夢話,清醒了自然又重複上午的劇情:
「我要媽媽」……爸爸的心是四處漏風,孩子們是氣被媽媽拋下,心堵的密不透風。
葉伯煊連回大院兒取材料,都得用車拉著兩個小傢伙。一步都不敢離開。
不過仔細想想,他倒是挺感謝鬧鬧和小碗兒的。
沒有孩子們在身邊,夏天別說給他留字條了,恐怕得把他當路人,關鍵是他不知道能怎麼熬過一腔悲傷。
還好,他們爺仨是個伴兒,患難與共。
如果說這一天時間,他都在哄孩子們的溫情中度過的,那麼也有三兩件尷尬的事兒。
比如中午。
老丈人對他坐在飯桌上等著吃現成飯不滿,沖他「哼」了一聲,老丈母娘都站起身要去給他拿飯碗了,忽然瞪了他一眼又坐下。
葉伯煊那個心不提也罷,主要是尷尬,還得在一大家子人面前強裝淡定,忍著鬧鬧忽然抬頭看他的眼神,自己去廚房取碗筷兒。
至於他閨女……算了,也不提了。
他閨女臉都快埋進了飯盆里,吃東西全心全意,隨她媽。鬧起來也驚天動地。
另一件就是他母親來了。
他這一刻懂得了什麼叫做跟著「吃掛嘮」。
葉伯煊瞧著他母親在見到夏愛國和蘇美麗時,真的是從心底鬆了口氣,松完又得端著笑、忍著哭似的,宋院長說著她平常懶得浪費時間的客套話:
「來了就好、你們來了就好。我這工作……我夏叔和我嬸兒一起來了沒?他們身體還都挺好的吧?你說……唉!親家母、親家,咱們都是當父母的,我……」
「鬧鬧,小碗兒。奶奶來看你們了。」宋雅萍用著呼吸吐納的方式調整著表情。她不能在孫子孫女面前掉淚。一對兒小可憐!
……
父親給了母親不用跟任何人賠笑臉的資格。
親家之間本該平等,母親現在的表現呢,在進門時看見岳父岳父時。臉色發紅不停低著頭,又尷尬於不知道該如何起話頭。
葉伯煊看著這樣的宋雅萍,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三十多年白活,以前貼滿牆的獎狀不如讓父母放心的生活。
這一夜。葉伯煊以為他會疲累於應付兩個愛哭的「小惡魔」,然後倒下就睡。卻不想他不能閉上眼睛,閉上就會想起那天的大槐樹下。
如果……不,沒有如果……
直到凌晨,葉伯煊把那張皺巴巴的字條放在了臉上。他才能有所好眠。
……
夏愛國站在院子裡,看著葉伯煊那屋的燈終於滅了,嘆了口氣。
隨後又一個嘆氣聲響起。蘇美麗略顯惆悵的小聲道:
「她爹,親家母把前因後果都和我說了。沒隱瞞。她平日裡是個啥樣的人,你也清楚!可今兒個,說說還哭了。我以為她得向著伯煊說話或者咋地呢。
我說要揍那死寡婦去,揍完送大獄,她還站我這頭說是什麼要摧殘人的精神,*打完治治就好,風口浪尖扔進去不解氣。
唉!她有這天我是真沒想到啊,她掉眼淚說要沒這些事兒該多好,歡歡喜喜送夏天為國爭光,還有夏天居然沒告訴她。」
夏愛國當時坐在門口都聽見了,所以他冷哼了一聲:
「她是現在覺得鬧鬧和小碗兒可憐哭的,真當捨不得你閨女呢?給兩句好話就找不著北!說寧家和葉家當初好出花兒來,能改變啥?
她要對咱閨女好,閨女能不告訴她?那個劉什麼的丫頭,她咋就知道甜甜走呢!咱閨女心腸好著呢!」
蘇美麗搖了搖頭,不勸了。
歲數越大越倔,倔去吧!
嘴犟不搭理女婿,那你大半夜不睡覺的看女婿那屋燈幹啥?!
……
葉伯煊本以為
第七四九章爸爸的狼狽與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