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不過林堯清楚,要有登門去陸家提親的底氣,除非他也成為雲。
他這頭在努力攢聘禮,去陸府提親的人,卻從未斷過。
林堯一直關注著陸家那邊的動向。
朝臣們都說,陸家這看親看得頗有幾分意思,世家勛貴全被婉拒了,寒門仕子壯著膽子去湊個熱鬧,類似岑道溪那般出類拔萃的,陸家也看不上,反倒是幾個平平無奇的寒門仕子得了陸家青睞。
戶部有個出了名老實忠厚的侍郎,似乎頗得陸家看中。
林堯見過那人,聽說是個大孝子,家中有個瞎眼老娘,當年他上京趕考,老娘無親友照看,他便背著老娘一同上京考科舉。
雖有這麼多賢名在身上,但家境實在是貧寒,加上他相貌平平,才幹也不突出,多年來一直沒官宦人家願把女兒嫁去受苦。
陸家的這擇婿標準,委實是讓朝臣們摸不清頭腦。
聰明些的倒是看出陸家特意低嫁女兒,約莫就是不願重蹈覆轍叫帝王猜忌,挑這樣老實忠厚的,姑爺家底薄才好控制。
林堯回府後在床上瞪著眼躺了一宿,第二日休沐,他翻出自己最破舊的衣裳和鞋襪換上,又把還沒來得及兌換成銀票的碎銀銅板金角子一股腦塞進一個布包里,去陸府提親。
陸老爺大概是頭一回瞧見這般提親的,望著林堯從布包里倒出來的一堆銅板,吶吶半晌不知說什麼好。
比起戶部那個侍郎,陸夫人顯然更中意林堯。
他身長八尺,儀表堂堂。
同樣是家境貧寒,但林堯穿著個破麻袋一樣的袍子往那兒一杵,愣是叫人瞧出幾分不凡來。
而且林堯家中也沒有瞎眼老母需要兒媳伺候,唯一的胞妹還是個不遜男兒的,陸夫人越瞧林堯越順眼。
林堯會登門提親,陸老爺也是極其意外的,但痛定思痛後,還是婉拒了。
林堯不甘就這麼放棄:「陸大人就那般看好牟侍郎?」
牟侍郎便是陸家準備相做女婿的戶部侍郎。
陸老爺嘆了口氣:「林將軍少年英才,年紀輕輕就官居二品,深得陛下重用,前途無量。以陸家的根基,若同林將軍結親,我怕陸家又迴風口浪尖上啊!」
林堯說:「陸大人是覺著陛下連這點胸懷都沒有?那陸大人未免也太輕看陛下了些。」
陸老爺連道不敢。
林堯見陸老爺這般,心知自己說再多也於事無補了,只得告辭。
陸夫人因為陸老爺的推拒同他大鬧了一場且不提,陸錦顏卻似雙耳失聰了一般,依然只在房中繡自己的嫁衣,仿佛一點也不關心自己嫁誰。
牟侍郎登門那日,她便隔著一道屏風瞧見人了。
父親夸那人憨厚忠誠,陸錦顏瞧著對方唯唯諾諾的樣子,一言不發。
母親倒是抱著她哭過好幾回,哭她命苦。
命苦嗎?
陸錦顏覺著這話說出去,她大抵是會被人譏嘲的,她錦衣玉食長大,的確沒在吃穿上嘗過苦頭。
但她從懂事起,她就只是一件被人拿去不斷衡量價值的物件。
陸家要攬權時,她被推出去嫁給權貴。陸家要伏低做小時,她就得被許給父親看來最可靠的寒門仕子。
陸錦顏有時候也覺著自己挺可悲的,她學了幾十年的勾心鬥角,最後卻連自己的親事都左右不了。
是了,壓在她們世家子女身上,永遠都是家族利益。
林堯回去後大醉一場,拿著當初從楚承稷那裡討去的東珠對月看時,東珠不甚落入水榭外的荷塘中,他想也沒想就一併躍下去撈。
守在亭外的親衛以為他醉酒落水了,嚇得趕緊撲過來救他。
荷塘不深,入秋後荷葉都枯了,只剩滿池塘褐色的荷葉杆。
林堯在水裡摸索了好一陣,才把那顆有裂紋的東珠從荷塘底下的淤泥里摸起來。
東珠被黑泥裹住一部分,光潔的那部分,卻更顯圓潤光潔。
林堯看東珠好一會兒,才對親衛道:「查查戶部牟侍郎,看是不是像傳聞中所說的那般忠厚知禮。」
調查的結果卻讓林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