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只是個小孩子的虞子禎,目前還沒能力撼動諸如盧氏一族這樣的龐然大物。
以大盧氏和盧氏一族的權勢地位,她就算費時費力找全所有證據,那些被她免費贈送了盧氏一族把柄的人,也沒辦法用這樣的一件小事扳倒盧氏。
系統或許也在私底下進行過情勢分析,所以給她發布的任務並不是讓她替陸懷義一家洗清冤屈,而是讓她儘可能地保下陸懷義一家。
官府對陸懷義一家的判決昨天已經下來了,今天一早陸懷義和他兩個已經成年的兒子就會被押送著離開京城。
他們走後,陸家的女眷和孩子也會被官牙送到人市售賣。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大早的就帶著玉衡和瑤光跑了出來。
讓車夫把帶著鎮北王府徽記的馬車趕到南城門外,虞子禎跳下馬車,親自遞了個裝著碎銀的小荷包給衙役頭兒,「我想單獨跟陸世叔父子說幾句話,還請這位大哥行個方便。些許碎銀,有勞大哥分給兄弟們打酒吃。」
衙役頭兒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別說虞子禎給他好處了,就算不給,他難道還能看不見馬車上那明晃晃的鎮北王府徽記,那只有超品王公才能使用的馬車制式和拉車馬匹數量,還有虞子禎特意穿上的、象徵他世子身份的那身華服?
全副行頭都擺出來了,明擺著就是要拿身份壓人了,這誰得罪得起。
衙役頭兒扯出個笑,躬身給虞子禎見禮,「多謝世子。世子和陸家」
他得了盧氏一族的授意,要在途中弄死陸家父子,現在虞子禎突然冒出來,他不打聽一下實在心裡發虛。
虞子禎假裝沒有注意到衙役頭兒的探究和心虛,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隨口瞎編道:「陸家先祖曾救過我叔祖一命,我人小,沒辦法替我叔祖還了這份恩情,就只能為陸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衙役頭兒對陸家的家史不太了解,但卻知道陸家確實是武將世家。虞子禎這話,差役頭兒直接就信了。
他正左右為難,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要不要聽盧氏一族的話,在路上對陸家父子動手,結果就聽虞子禎又說,她只是想「為陸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衙役頭兒眼角餘光掃到王府下人從車上拿下的幾個背簍,頓時明白了虞子禎所謂的「力所能及的事」到底是什麼。
他暗忖,小孩子終歸只是小孩子,連流放路上的最大危險是什麼都不知道,居然就只一味給被流放的人準備物資,果然還是稚嫩有餘、經驗不足了。
這麼想著,他識趣兒的揮揮手,示意其他衙役和他一起退遠一些,給虞子禎和陸將軍父子騰出地方單獨說話。
聽到虞子禎和衙役頭兒談話內容的陸懷義父子此刻俱是一臉茫然,他們家.好像沒人在北境參軍過啊。
虞子禎卻很是自來熟,她朝陸懷義拱手行禮,「陸將軍,久仰。」
陸懷義渾身是傷,就連頭臉也被人打的青紫紅腫一片,血污塗了滿臉。
他戴著木枷,沒辦法還禮,於是就只能朝著虞子禎頷首致意。
虞子禎自我介紹道:「在下虞子禎,出身鎮北王府。得知將軍一家受了莫大冤屈,有心相助,但卻苦於人小力微,無法為陸家一證清白。」
她招手讓瑤光和玉衡把她們帶來的幾個背簍拿了過來,背簍里有散碎銀兩、小匕首、小爐子、小鐵鍋、陶罐、碗筷、草蓆、蓑衣、斗笠、成衣、鞋靴、裝著各種食物的布袋、裝滿清水的水囊、金瘡藥和各種常用藥丸,以及她特意跟系統兌換的、已經被她轉移到小瓷瓶里的解毒丸、消炎片、退燒片等。
「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你們帶著路上吃用。這些藥瓶裝的都是我好不容易跟人求來的藥,三位身上的傷,還是得儘快治好。」
她把白瓷瓶上貼著的小紙條懟到陸懷義的兩個兒子眼前,示意他們按照紙條標註的功效與用量使用這些藥物。
「將軍那些被發賣的親眷,我會儘可能都買下來,所以還請將軍和兩位公子善自珍重。」
聽到虞子禎這麼說,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陸將軍眼中迸射出一縷微光。
他不怕吃流放路上的苦,也不怕被發配充軍,以後馬革裹屍,可他卻放心不下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