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曼執意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個說法,建昌伯夫人見勸不動她,只能飛快在心裡組織說辭。
然而還沒等她想出一個既能讓溫小曼接受,又不至於太委屈建昌伯世子那位小表妹的說辭,建昌伯世子就已經按捺不住開口了。
他一臉嫌惡的看著溫小曼,就好像溫小曼是什麼髒東西似的,「你想讓我母親說什麼?說你出身低賤,滿身銅臭,不配做建昌伯府的世子夫人,還是說你沒有一點女子的柔順賢德,在成婚當日居然當著滿堂賓客的面質問自己的未來婆婆?」
建昌伯夫人阻攔不及,腦海里浮現出「完了」兩個大字。
她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把伯府已經負債纍纍,亟需溫小曼的嫁妝填補虧空的丟人事兒告訴兒子。
她總想著要給兒子最好的,不能讓兒子因為銀錢短了志氣,卻不料她對自己兒子的溺愛,居然成了他此時此刻破壞這門婚事的底氣。
不出她所料,溫小曼果然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了。
她似笑非笑看向那個差點兒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既然我出身低賤,滿身銅臭,貴府又為何巴巴的跑去通州求娶我?」
「我溫家可是與貴府定了婚書的,我溫小曼今天來到這,也是為了堂堂正正與人做正妻的。」
「我未來夫家在我成婚當日,弄了個不知哪來的姑娘和我同一時間進門,想要我未來的丈夫同一時間迎娶我們,我竟是連問都不能問一聲了?」
「我的婚事出了岔子,我問一句,竟就成了當著滿堂賓客的面質問自己的未來婆婆,竟就被你扣了一頂不柔順、不賢德的帽子。」
「那貴府是想要我如何呢?逆來順受,忍氣吞聲?」
「那還真是要讓貴府失望了呢,我溫小曼就算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也絕不會因為自己的婚事讓人誤以為溫家趨炎附勢、賣女求榮。」
她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說了一長串話,建昌伯夫人幾次想插嘴都沒能逮到機會,好不容易她不說了,建昌伯夫人剛想開口,結果溫小曼卻拉著她弟弟溫遠轉身就走。
建昌伯夫人頓時著急起來,她三步並作兩步攔住溫小曼,「小曼啊,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溫小曼停住腳步,靜等建昌伯夫人給她編故事聽。
建昌伯夫人一咬牙,「這姑娘是、是我家伯爺的外甥女,她和我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自小便情誼深厚,如今他們已經我和伯爺也是沒辦法了,這才不得不讓她和你一起嫁進伯府。」
她這話說的還算隱晦,但那位蓋著蓋頭的表姑娘卻依然還是哭著叫了一聲「舅母」。
她明明就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她這舅母憑什麼這麼說她?這讓她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她想為自己辯白一下,結果才剛說了一個「我」字,建昌伯夫人就已經拔高音量打斷了她,「小曼啊,你放心,我和伯爺是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娶進門的,你才是我親自挑選的兒媳人選啊!」
建昌伯夫人此言一出,那姑娘頓時不吭聲了。
建昌伯夫人答應讓她嫁過來是為了安撫建昌伯世子,讓他不至於太過委屈,可她和她父母之所以起了這個心思,卻是為了也能分一杯羹。
她和建昌伯世子不一樣,她是知道建昌伯府經濟狀況的,甚至如果不是溫小曼這個財神爺就要嫁進建昌伯府,她娘也不會生出念頭想要把她嫁回娘家。
因為建昌伯府到她娘那一輩就已經脫離核心圈子整整三代了,所以她娘及笄的時候,願意上門求娶的人家,就已經只剩下家境一般的普通官宦人家。
她娘在家都快熬成老姑娘了,伯府也沒能給她找一門更好的婚事,於是就只能矮子裡面拔高個兒,給她選了相對來說還算富裕的夫家。
然而她娘嫁了她爹之後,她爹的仕途卻一直平平淡淡的,她娘又不像溫小曼有賺錢的本事,所以他們家的日子一直過得普普通通。
她娘受夠了手頭拮据、身份低微的苦,所以就想給自己女兒找個有地位又有銀子的夫家。
然而這事兒想想容易,要做成卻難如登天。
她娘忙活了五六年,從她十歲一直忙活到她及笄後,可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