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時候想往後退已經來不及了。
少年也沒有退,反倒是穩穩地站定了。
定睛一看,這布幔下面射出的是幾柄鋒銳的暗器。
暗器剛近身,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隔絕在了身前。
少年平靜地反手運動靈力,下一秒,這身前十多柄暗器又原封不動地彈了回去。
提著竹籃子的老婆子大叫一聲,往後急退了幾步,突然伸出手,裹身的破麻一卷,再一眨眼,已變成了個罩著黑袍子的成年男人。
幾道劍光,如驚起的月光,縱起忽落。
蕭三郎和少年一道兒抬頭看向了屋頂。
不知什麼時候,屋頂上已經多出了十多個「黑袍子」,並排一水地站在屋頂上,攔住了去路。
這些黑袍子也都各撐著把傘,造型各不相同,有的黑,有的白,有的青,有的黃,有的紅,一柄柄傘,也一字排開,給這暗沉沉的雨夜,增添了不少艷色。
水滴順著傘面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氤氳開了模糊的水汽。
「在下不知是犯了什麼事,諸位道友為何在這兒攔路?」少年面色平靜,嗓音低沉而冷厲。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在這兒攔路,為的就是他手裡這柄聞斯行諸,這一路而來,這陣仗,他不是沒見識過。
畢竟上了山,進了山門,就是崑山的勢力範圍,有暗部弟子來回巡邏,不好動手,也不敢動手。
屋頂上這一眾黑袍子驚訝好奇地看著面前這少年。
從「老婆子」猝然發難,但這轉瞬之間的功夫,少年懷裡的劍就沒出過鞘,手上撐著的那把烏黑的傘,也穩穩的握著,肩頭沒有落下一滴雨水。
少年就佇立在狂風暴雨中,肌白如玉,生就一副仙姿玉骨。
這容貌難免會讓人覺得有點兒瘦弱,但仔細一看,能看見少年袖中的左手小拇指缺了一截。
這就是當初在鬼市砍下的?
屋頂上的人心裡略微一動。
雖然身材頎長清瘦,但見到這少年的第一眼,誰都不會覺得這少年好欺辱。
那雙眼,在暗沉沉的雨夜中,明亮幽深冷厲,猶如朔風帶雪,明月藏鋒。
身上帶著點兒少年的銳意和鋒芒,卻又多了點兒老人的穩重和冷靜,兩種奇特的氣質奇異地交融在了一起,讓人打心眼裡都生不出輕視之感。
而在少年身後,還跟著個女修。
英雄少年有佳人相伴這一向都是江湖上的套路。
但看這女修的容貌,卻遠遠和「佳人」兩個字沾不上邊兒,穿著件大紅色的嫁衣,一張臉更是乾癟枯萎,站在雨夜中,宛如一道艷紅淒麗的怨鬼鬼影。
察覺到身邊的王如意正準備動作,少年直接攔住了:「如意你退下。」
陸辭仙,也就是喬晚,默默思索了片刻。
不平書院這個時候剛冒出了點兒頭,正是吸引各方關注的時候,他這回是真正意義上的代表了書院的臉面,不能退讓,甚至還要適當地展露出點兒鋒芒和戾氣,否則這一退,到時候在各宗門教派面前就會低人一等。
這種教派之間的爭鋒,不能謙虛。
身為一院山長,也必須拿得住手下,鎮得住場子,掌握這場談話的主動權。
就在這時候,屋頂上的黑袍子也發話了。
隔著重重,沉沉的雨簾傳來了道帶笑的粗啞的嗓音。
「陸道友見諒,我們兄弟,一早就聽說了陸道友的名聲,仰慕已久,特地趕過來,就是為了見陸道友一面。」
少年冷冷道:「如今你已經見過了。」
那人大笑了兩聲:「果然英雄出少年,確實沒辜負我心中期望。」
說著說著,對方突然收斂了笑聲,「不過我們兄弟幾個還有個願望,就是不知道陸道友能不能答應了。」
「我們兄弟幾個,想見識見識陸道友這修為究竟是不是也像傳言中那般英雄年少。」
少年淡淡道:「說出你的打算。」
嘩嘩的夜雨之中,為首的黑袍子突然動了。
「只要陸道友,能闖過我們兄弟這一關,我們兄弟幾個就算是真正地服了道友。」
說完,長街兩旁的窗子突然整齊劃一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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