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來臨的時候,誰知道她們這些下人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桂旗木木愣愣地坐在牆角,盯著牆面上大片的猩紅,只覺得耳邊兒的哭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牆上這大片的紅,是剛剛一個小丫鬟的。
這小丫鬟運道不好,被外面的妖給拖了出去,十根手指深深地扒在了地上,幾乎快扒爛了。
雪浪園,一共十六個人,沒一個人敢上去搭把手的。
主要是太怕了。
一想到剛剛的畫面,桂旗就忍不住哆嗦。
所有人心裡都在想,本來就不熟,何必為這一個白白地送了自己的命。
沒人幫,小丫鬟還是沒抵得過妖魔的力氣,就這麼被撕碎在了他們十幾個人面前。
漫天濕熱的血雨,兜頭澆了他們一臉。
眼下,總算快輪到他們下去陪她了。。
就在這時候,沒人看見一張人皮悄悄溜進了岑家。
寒山院裡。
岑夫人冷聲,「雪浪園那邊呢?雪浪園那邊兒有人看過了嗎?」
「一打起來,前面丫鬟小廝們定要往雪浪園裡躲,那邊兒沒護院去?」
沐芳抿了抿唇,低聲,「這回林家來勢洶洶,是鐵了心要踏平了我們岑家。」
「二少爺久未回府,府上又折損了這麼多人手,夫人我們賠不起了。」
「這……這也是家主的意思。」
「舍了雪浪園這道兒防線,死守世春堂。」
岑夫人立時就聽明白了沐芳話里的意思,臉色一白,扶住了桌角,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十多個下人難道就不是人嗎?總得有人去救他們。」
「沒人去,那我就去。」
沐芳急了眼,「夫人!」
岑夫人身體本來就不好,都十多年沒拿過劍了,這要出個好歹得怎麼辦?
岑夫人搖搖頭,「沐芳,我是個醫修。」
沒人比醫修更重視別人的性命,只要有一個人還有救,那就斷不可能放棄。雪浪園是十多條性命,也不該被放棄。
「把我劍拿來。」
這把劍,薄如蟬翼,刃如秋水,漾著杏紅色的劍芒。曾經陪了她不少個年頭。
可惜,自從嫁給岑向南以後,她就不怎麼用劍了。
而林黎一死,這劍就掛在了牆上,雖然每天一抬眼就能看見,但還是任由它落了灰。
她棄劍從醫是為了救人,眼下重新拿劍,也是為了救人。
岑夫人下定了決心要出寒山院救人,沐芳急得面如金紙,奈何怎麼拽也拽不住。
「夫人!!」
剛跑出寒山院,沐芳腳步一頓,愣愣地看向了突然在寒山院門前停住了的女人。
岑夫人站在寒山院門前,目光定定地看著前方。
一張輕飄飄的人皮,落到了腳下。
岑夫人的臉立時就變了。
人皮慢慢地從地上支起,骨肉豐盈,慢慢地化為了個樣貌極其漂亮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黏膩得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言語親昵,偏偏眼神怨毒,「娘,兒好久沒見到了你了。」
岑夫人目光有一瞬的複雜,卻一點兒沒覺得意外:「是你。」
她不傻。
昨天晚上那十幾條臘肉的事,輕而易舉地就和眼前的少年對上了號。
這麼陰毒的邪法,正是林黎的本命功法,畫皮術。
面前的少年,是林清芝。林黎的兒子,也是她的養子。
當初岑夫人的確是想要好好撫養他。
教養自己丈夫和他情.人的兒子,固然心裡酸澀。
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不該牽扯到下一輩人身上。她憐惜他自幼喪母,把他接到了寒山院親自照顧。
可惜他一直覺得是她害死了她娘,從小就對她不親近,甚至還為這兒記恨上了她。
這麼多年沒見,他長大了。
當初那陰鬱的小男孩,時至今日,已經長成了個漂亮的少年。
岑夫人握緊了劍:「你來為你娘報仇?」
林清芝問::「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岑夫人: 「
71|第 7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