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沒有動靜。
王婆婆趕上來,擺手示意花丫小點聲,慈祥的臉上帶了笑容,輕輕敲敲門框,「小姐,老奴可進來了,今日有好東西要給小姐看看。」
躬著身子候了片刻。
木屋裡傳出一聲短促的鈴聲。
這是同意她們進來的信號。
「哎,哎,」王婆婆笑開了花,推開木門。
花丫一步走進去,小心而好奇的跟在王婆身後。
張婆和李婆卻不敢擅進,只是候在門邊。小姐膽子小極了,這麼多人一下子湧進屋子裡,她會害怕。
東隔間,爬滿藤蔓的窗子下,一張銅鏡,借著微弱的陽光碎片,泛著微微的光。
一名長發曳地的少女,背對著她們,正對鏡梳妝。
王婆頗覺意外,「小姐今日起的早,可是肚子餓了?」
小心的將包裹放在梳妝檯側,俯身去探看。
一張蒼白但絕美的臉龐,映在眼前。
聽到聲音,少女微側過頭,看著王婆,瀲灩的眸子,像攬了日照長河裡跳躍的簇簇星光,水波淋漓。
忽地,展顏一笑。
王婆吃了一驚,麵皮抖了好幾抖。
小姐竟然笑了,難得,太難得了。
王婆驚喜萬分地接了梳子,為她梳妝。
身後的花丫已然看呆,小姐竟美成這個樣子麼。
便就沒有那惑人體香,這個樣子出去,又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銅鏡里,身後那個扎著兩條揪揪辮的女孩,看她看傻了。
好似還流了口水。
桃夭夭噗嗤一聲笑出來。
王婆手下一抖,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適才的狂喜褪去,一絲不安爬上心頭,小姐今日實在不一樣,比如今日比往日起的早,還笑了。
不是有什麼事吧。
她不安的問,「小姐,睡,睡的好麼?」
桃夭夭點頭,美麗的眸子翕合一瞬。
有一絲靈光遊動。
比之往日死寂無波的雙眸,格外不同。
昨日夜裡,桃夭夭穿過來,承襲這個女孩的所有記憶。
她的記憶,只有指甲蓋那麼丁大點,一片黑暗,混沌,滿是怯懦,自卑。
堵的桃夭夭胸口疼。
王婆見她應對恰當,回頭快速掃了眼床鋪。
床鋪雖凌亂,但不像兩個人睡過的樣子。
還好,還好。
許是小姐也知道今日是夫人送信來的日子,心頭高興吧。
她小心俯頭,像哄一個孩子,「今日夫人帶了好衣裳來,一會兒穿上試試,好不好?」
桃夭夭再點頭。
王婆心裡高興起來,手下利落地梳好髮髻,招呼女兒,「花丫,取水盆給小姐淨手,淨臉。」
洗漱完畢,桃夭夭眼神落到包裹上。
王婆慎重的將包裹一層層打開,一件微微發光的紅色柔紗袍衣露出來。
花丫端著手,眼裡露出驚嘆,「真美!」
王婆搓搓手,小心又小心的將它取出來。
十年得一衣,傾盡一個母親的心血。
她顫抖著嗓音,眼裡含了苦澀,「小姐,試試吧。」
桃夭夭看著她眼裡的淚,歪歪頭,不是很明白。
褪去身上衣衫,穿上這件綿軟的衣裳,很是貼身。
桃夭夭心頭一熱。
是原主對母親的眷戀之情。
王婆抖著手幫她系好束帶,輕聲問,「張婆婆和李婆婆在門口,也想進來看看小姐,讓她們進來,好不好?」
桃夭夭點頭。
兩個婆子早就按捺不住,走進屋裡。
王婆婆臉色發白地問,「還能聞到味道麼?」
二人使勁伸著鼻子,臉上漸漸露出喜色,「我們站在這裡,基本聞不到任何味道。」
王婆婆轉過身,臉上已露出狂喜。
卻看花丫將腦袋湊到桃夭夭身上去,吸一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