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營中落座,易北這時候也不講虛禮,當仁不讓坐在主位介紹情況。
&夜細作作亂,首先衝擊的是軍中斥候營,待周邊軍士過去支援的時候,伺候營已經損失大半。惠王細作太狡猾了,清了一次又一次,卻還有這麼多漏網之魚,端的可恨!」易北一拳砸在了桌上,那可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斥候營也減負著排查軍中奸細的重任,為了保持隱秘性,一直和軍隊大營有一段距離,沒想到細作就利用這一點,在中間的軍營放火,調虎離山,分了一部分人去救火,等到援軍大部隊到的時候,斥候營已經是傷亡慘重。
&帶來的斥候營也遭了襲擊,看來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惠王在西北經營四十年,真是不能小覷。」靖安侯感嘆道。
在座將領面面相覷,邱真道:「各家都遭了襲擊,惠王在城中肯定還有細作,這要怎麼辦?」
&是在軍中也不能放心。」易北嘆息一聲,「不是老夫信不過諸位,單說這傳令發兵總不能都讓主帥來,還是要經過傳令兵,誰有能保證自己的手下不被收買,說不定你視為心腹十多年的人,早二十年就是惠王的人了。」
&也不能大肆清理,軍心不穩,西蠻在外虎視眈眈,太容易引起譁變了。」王符說的也是實話,對底層士兵來講,安穩做人反被冤枉,還不如豁出命去鬧一場,也許能活呢?生死面前,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家主將要清理自己的手下,以後作戰計劃就只限我們在座的人知道,經傳令兵手的消息更要再三核對。」易北叮囑道。
&眾將站起來應道。
&將還有一個不恰當的提議,咱們在大營中只商量大局上的計劃,若是遇到需要兩軍配合的就兩軍將領知道就行,不必上報帥帳。面對戰局,領兵的將軍自己做主,靈活機變才好。戰場本來就瞬息萬變,不走大褶子,能贏就好。」易精提議道。
&位兄弟放心,老夫對諸位的絕對信任有加,咱們兄弟間沒有主帥猜疑將軍的事,不報具體計劃可行,老夫放心!」易北馬上表態。
靖安侯和周煄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靖安侯現在嘉峪關,名義上是西寧關的主帥可在城中他只有幾百家兵。周煄也只有幾百護衛,關鍵時刻也許能讓高竹調來禁軍營,也超不過三千之數,這個數字聽起來很多,可和數萬大軍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也贊成,君不密則失去臣,臣不密則失/身,保密最要緊。事實上,我不通軍略,本來也不打算插手軍事,一切就拜託給易帥了。」周煄起身向前,向易北作揖道:「西北數十萬將兵皆托於易帥之手,盼您不負君民期盼,早日凱旋。」
&公爺折煞易某了,易某以性命擔保,定保寸土不失,擊退西蠻!」易北趕緊繞過書桌扶起周煄。
定下了大基調,在做諸位商議著還是堅守城池,西北以騎兵見長,在野外衝鋒,關內步兵不失對手,十倍的數量也很容易打敗仗。相反,西蠻人不善攻城,正好以天下雄關嘉峪關做保護,抗擊敵軍。
戰略總是很簡單,涉及具體戰術周煄、靖安侯、邱真等非軍中將領識趣避嫌,周煄送靖安侯上了馬車,老朽的靖安侯在帥帳中一直低著頭,默默無言,當自己是泥塑木雕的。上馬車擦身而過的瞬間靖安侯小聲道:「要小心。」
周煄點頭。
不管易精說的在好聽,都是剝奪周煄參與軍事的權利,周煄安慰自己這是為了保證軍隊的指揮權,一支隊伍只能有一個聲音,這是易北的私心,但無礙大局。周煄努力這樣說服自己。
戰事一開始周煄就把護衛調入府中就近防衛,要緊的文書契約也打包裝好了,聘請的當地丫頭廚娘也通通放回自家,在這種亂糟糟的時候,這些人想留在國公府求庇護,可周煄已經不敢信任當地人了。
暗部大多數人的折損讓周煄少了眼睛和耳朵,很多消息都不能及時知道。但只看城中越來越冷清的街道和越來越多高漲的糧價,就知道戰事吃緊。
西蠻軍攻城已經小半個月了,周煄每天都要騎馬上街巡視治安,一是震懾宵小,二是告訴百姓他這個國公爺還在,嘉峪關還守得住,朝廷不會放棄他們。小半個月軍報早已到了京城,可是為什麼遲遲不見陛下回復。
周煄每天都要問幾次「有沒有京城的消息」,青竹每次都只能回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