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鬧,臉上洋溢著的是飛揚的笑容。易雲從未見過打鬧這人的模樣,不知是何人,死了也被周煄放在心上。
「這是我弟弟,周儔,同父同母一胎雙生的親弟弟。」周煄介紹道。
易雲緊緊握著他的手,怪不得隱秘得藏在牆裡,聽說皇家有雙生不詳的說法,難道這位弟弟一出世就轉生了。
「別誤會。」周煄笑道:「周儔這個名字他後來就不用了,現在他叫莫愁,你也許聽說過。」
「莫愁?!海商莫愁,那個新崛起的大豪商?」易雲驚訝道,既驚訝這人沒死,又驚訝他怎麼去從商,還有他才多大,白手起家窗下偌大名聲,商界何人不知何人不曉,連她這種在西北偏遠之地的人都聽說了。易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自豪感,果然是自家兄弟,就是這樣的能幹!
「是他,等我們回西北之後,和他還有更多的商業往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一見真人了。我也好幾年沒見他了,說實在的長這麼大,見他的次數十個指頭都能數過來,到時候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周煄笑道。
一個嬰兒是如何自保活下來的,周煄和莫愁兩兄弟年幼時又是怎麼聯繫上,怎麼在恭郡王的眼皮底下暗度陳倉,易雲腦補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史,欽佩、讚嘆、同情、憐惜,種種感情匯集在胸腔,蓬勃而出。
「你放心,日子只會越來越好,你們馬上就能見面了,你還有我,我也是你的家人。」
「我知道,所以才帶你來認人,不然到時候一家人見面不相識不是鬧笑話嗎?」周煄笑道。
「那莫愁的身份……他還要重新姓周嗎?」易雲這是問莫愁會不會恢復皇族的身份,在這片陸地上,沒有比周這個姓氏更耀眼的存在了。
「不會,他驕傲又倔強,根本沒把皇族放在眼裡,那是個肆意飛揚的人,你見過就知道的,你肯定會羨慕他,被他那種無所畏懼自由不羈的氣質所感染。」周煄不知想到了什麼搖頭失笑,他和莫愁某些方面意見不合,但不能否認他是一個極富個人魅力的人。周煄自己是個嚴肅認真極重責任的人,而莫愁卻浪漫灑脫才情傲然,周煄十分羨慕他,卻永遠也活不成他那樣子。
「非常期待。」易雲笑道。
「現在知道莫愁身份的人基本不在世了,只有徐子旭知道,可他不知道我知道,上次還借著這個敲了他一大筆,他和莫愁有接觸,估計也瞞不了多久。知道這秘密的,現在又多了一個你,是第四個。」
「我會保密的。」易雲強調。
「我知道,恭郡王已死,莫愁也不在意,就算傳出去也沒什麼,莫愁長得像母親,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周煄一直覺得很諷刺但就是雙生子的模樣居然一個像父親一個想母親,他因為酷似恭郡王的容貌被留在府中,當時徐氏還天真的認為可以憑藉這一點攏住恭郡王的心。小時候周煄每次聽到下人讚揚自己「肖父」的時候總是擔心,若是自己也長成和他一樣的人,那還不如自殺吧。成為自己最鄙夷的那種人,周煄才不要呢。最終,周煄證明相貌相似又如何,他是獨立的自己。
接連剖白心意,又想起以往的快樂時光,周煄心情有些壓抑沉悶,重新把畫恢復原狀,帶易雲出去了。
海棠苑中高大的喬木海棠已經掛果,種在花壇的灌木和擺在廊下的盆景還有花朵盛開,周煄站在院中,總覺得自己聞到了花香。海棠花是沒有香味的,可周煄的鼻尖總是捕捉到一股幽香,混合著中藥的香味、筆墨的香味和不知名的花香,那是周熾身上的味道。
站在廊下的易雲,看著沐浴陽光雙目緊閉的周煄,只見他張開雙手,颯颯秋風吹得衣袖烈烈做響,仿若要乘風歸去。易雲快步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到:「你看,海棠樹掛果了,今年我們能吃到酸甜香脆的海棠果了。」
周煄睜眼,看著眼前人,微笑道:「恐怕我們去西北的時候還沒熟透呢。」
「沒關係啊,吃不上鮮果,就做成蜜汁果脯,或者果乾果醬,我還會釀酒,海棠酒也別有風味,總有辦法。」
「是啊,總有辦法。」人雖然不在了,但能感受到他的事務千千萬萬,他的存在一直激勵著自己,這就夠了。
周煄深知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的道理,舊的家人去世,新的家人到來,他們會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