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在馬鞍上鋪上好幾層衣衫,把鳳染送到馬背上時,沒有跨坐著,而是雙腿併攏斜坐在一側。鳳染並沒有因為這個姿勢而好受點,這麼坐是不磨大腿了,可她長時間扭轉腰肢亦疼痛不已。
但她強忍著不吭聲,緊抓隋御的臂膀。隋御也在策馬的過程中,摸索出能讓鳳染覺得舒服些的速度。他時不時低首,對懷中伊人道「快到了,染染再忍忍。」
終於在黃昏時分,隋御一行人到達了阜郡。從外往裡望去,和隋御之前來過時一模一樣,沒有一分一毫的改變。
眾人牽著馬,一步步走近阜郡。破敗的高高牆垣上,突然冒出一隊士兵。為首的將領突然朝隋御喊話,讓他們報出身份來,不然就要放箭射死他們。
家將們急速向隋御靠攏,各自也都做好抽刀作戰的準備。鳳染歪頭看了眼隋御,見他一點都不慌張,故輕聲說「建晟侯這款兒擺的不錯啊~」
隋御目不斜視,像是沒聽到鳳染所言。他下頜過於上揚,教人能更清晰看到他脖頸以及喉頭的輪廓。
鳳染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滿腦子想的卻是她好像在什麼時候,伸手摸過他的喉結,還是那種反反覆覆可勁兒摸的。
隋御攜鳳染繼續往阜郡城中走,對於頭頂上方的喊話和威脅視若無睹。鳳染開始有點擔憂,後來見隋御這麼胸有成竹,便猜到他定有解決的法子。
就在將領發出第三次警告後,一支弓箭直直地射在了隋御腳尖前。隋御順著箭身向上循去,終於看清楚射箭之人。
那人興奮大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叔叔,好久不見。」
隋御凝眉,負著一隻手道「拉的什麼弓?好意思射出這樣的箭?太臭。」
松針也不惱,自殘破的牆垣上繞下來,親贏隋御的到來。他一面引著隋御走進城中,一面嘻嘻笑道「阜郡別的不成,地方有的是。叔叔既覺得我拉弓射箭不行,改日教我兩招吧?」
「教,正好我手痒痒。」
隋御心系鳳染傷勢,幾次往她身下瞟去。鳳染被他看的麵皮兒緋紅,始終都無法散去。松針終注意到鳳染的異樣,停下腳步問「夫人這是怎麼了?」
鳳染搶著回道「餓了,一整天沒吃東西。」
「去替我弄些止血止疼的傷藥來。」隋御剜了她一眼,對松針道。
松針搞不懂他們二人,只說「傷藥好弄,到了下榻處,我去給叔叔取。族首——」他壓低嗓音,「族首今晚在族中設宴款待叔叔。」
「郎先生、卿塵呢?」
「族首給咱們劃出的地方在那邊。」松針指向遠方,「在特遠的山溝里,那裡莫說人跡,連鳥都不去拉屎。不過有弊有利,那地方也算是天然屏障,沒有二三年,赤虎邑那邊很難發現。」
松針在一處熟悉的客棧前駐足,示意隋御瞧一瞧。那正是上一次他們倆飲酒長談的地方,他們倆在那裡相識。
「朗大人和塵爺都在那邊,我也在那邊。知道叔叔今日過來,特意趕回來迎接。今日和族首見過後,明兒一早我就帶你們過去。」
夜幕降臨,阜郡城中漆黑一片,荒涼之感迅速蔓延開來。他們下榻的驛館比較陳舊,好在乾淨整潔。隋御以要重新束髮淨臉為由,拉著鳳染跑進房舍里。
在幽閉的空間中,隋御直接解衣查看她的傷處,又拿松針送來的傷藥替她敷好。她的褻褲上滲出血跡,隋御心疼的跟什麼似的。
「忍一下,馬上就好。」
「隋御……你輕點……疼……你鬆手……」
鳳染怎麼也想不到,這破驛館的隔音效果有多差勁。她在屋內哭哭唧唧,在外面的松針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松針的頭髮絲都快豎起來,難不成隋御是見族首過於緊張,非得逼迫夫人替他紓解一下?怪不得管他要傷藥,看來是給鳳染預備的。不過,隋御不像那種禽獸不如的人啊?
松針掃向一旁的家將,家將們像條件反射般繼續望天。真別說,阜郡天空的星星又閃又亮。
少焉,松針終領著隋御一行人來至阜郡族帳中。大帳寬敞亮堂,所有裝飾都帶著濃重的東野氣息。隋御被壁畫上的內容所吸引,好似在講述一個壯士成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