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祖母擔心反倒是孫兒的罪過了,只跟劉大夫講過,當時銀箸驗血驗出了黑色就已知有毒,他卻只說是孫兒服用了人參之故。」
聽到這兒連賀老爺也白了臉,讓人多請幾位大夫來。不到半個時辰竟來了三四位大夫,望聞問切之後又拿了賀崢平日喝的藥來看,都說:「這藥原本沒毒,只是和少爺這病症相衝,若長久服用,或還會生出別的病症。經年之後也可殞命。」
幾位大夫都這麼說,定是錯不了了。老太太早已哭成淚人,賀老爺也氣得臉色鐵青:「來人!去取我的名帖去衙門,我倒要告這老庸醫一個謀財害命!」
這頭,老太太不便直接拷打小李氏,只得讓人狠狠地又把翠雲打了一頓,只打得渾身是血,讓她把謀害賀崢的事一點不准漏全說出來。
翠雲起初死咬了牙不招,老太太也無法。正僵持不下之際,忽有小丫頭來報:「翠雲的家裡人來了,想見一見她,已在二門外等著了。」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賀老太太連忙命人把翠雲的家裡人也扣下了,幾番盤問才知道,這一兩年來翠雲沒少貼補家裡,他父兄每隔一個月就會來府里找她拿錢,今日正是拿錢的日子了。
翠雲不妨卻是被家裡人給賣了,終究也沒別的法子,只得說了實話。
原來,大李氏嫁妝被盜之事確實和小李氏無關,全是翠雲一人做下的。她原是城裡趙姓人家的女兒,因幼弟生病,父母便將她賣了給弟弟治病。翠雲本已對家裡心灰意冷,誰知兩年前他父親卻忽然找到了她,說她大哥要娶親,差些銀子,讓她補貼一二。她原本不予理會,她父親卻說,若她不出銀子,便將她贖回去再賣給隔壁的一個傻子為妻。
翠雲這才怕了,將平日裡攢下的錢拿給他父親。誰知他父親得了甜頭,時常來找她要錢。她一個做丫鬟的,哪裡有許多錢?這才打上了大李氏嫁妝的主意。
她也不敢偷大件的東西,三不五時地偷個鐲子摸個戒指的,一來二去膽子越發大了起來,兩年下來便偷了那麼些東西。
只要賀崢一死,大李氏的嫁妝歸了小李氏,小李氏想必是不會再拿了單子一樣一樣兒的去對。翠雲這算盤打得好,可誰知這病得要死的大少爺卻要娶妻了呢?
若大少爺娶了妻,先夫人的嫁妝說不得就要給少奶奶掌管了,到時候勢必要拿著單子將先夫人的嫁妝一樣一樣清點出來。倒時候紙哪裡保得住火?翠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希望賀崢能在成親之前趕緊咽氣,這才鋌而走險打著小李氏的名號讓紅珠給賀崢下了一副藥。
賀老太太聽到這裡已氣得渾身發抖,掄起龍頭拐杖狠狠給了翠雲幾下:「你這賤婢,怎的這般心狠!我賀家不曾虧待你,你竟就是如此回報我賀家的?你竟不怕天理報應?!」
翠雲本就受過大刑,又被老太太照頭來了幾下子,此刻早已進的氣少出的氣兒多了,聞言竟吃吃冷笑道:「報應?……太太幾年前就在大少爺的藥里動了手腳,這麼些年大少爺的身體早就不成了……不過是早晚的事兒罷了。我是好心送大少爺早走一程,讓他少受些折磨……大少爺該謝我才是!……報應也不該報應在我身上!」
此話一出,賀府才真真地炸開了鍋。
卻說那頭賀老爺讓人拿了帖子去衙門將那劉大夫捉拿了來,又將翠雲紅珠等涉事下人送了過去,不出半日,衙門就有了消息。
因是家醜,賀老爺使了些銀子,不必過公堂,只在大牢裡私刑拷打了劉大夫、翠雲、紅珠等人一番,終於得知了來龍去脈。
這事兒說來話長,還要從賀崢十歲那年說起。那年小李氏剛生下賀涵,產後身子虛弱,請的便是這位劉大夫來給她調理,一來二去也熟識了。恰逢當時賀崢的奶娘被攆去了鋪子了,丫鬟們照看不周染了風寒,老太太便讓劉大夫也去給賀崢瞧一瞧。小李氏給了劉大夫不少銀兩,讓其在賀崢的藥里放了幾位相剋的藥物,因不是毒,也察覺不出來,只是賀崢的身子確實一日不如一日了。
而這些相剋的藥只是直接放在藥包里,並沒有寫在方子上,故此老太太若請了別的大夫來,只要不是特別謹慎的去看藥渣,也是瞧不出什麼的。縱使瞧了藥渣,只推說府中人多手雜,誰也不能說就是他劉大夫給拿錯了藥。
這相剋的藥一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