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頂碎。
他們不斷下落,勉強趴在地面的碎塊上,塵埃迷了他們的眼睛,一時半會什麼都看不清。
裴千行死死抱住儲物箱,誰都可以犧牲,唯有這箱藥劑得保住,這可是比他們的性命還重要的東西。他的後背狠狠撞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五臟六腑差點錯位,一口血腥涌到喉嚨口,身體橫向滑出。
眼看他被撞得快要飛出去,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他拉了回來。
史東一隻手扣住一塊地板,另一隻手扣住裴千行的胳膊,額頭上青筋暴起。
下墜,繼續下墜,但如果這一刻有人能拉著你,哪怕一起下墜,都不再可怕。
大概也就是十幾秒鐘的事,他們落到了坑底。幸虧一路有橫生的枝幹減緩速度,不至於直接摔死。
&麼……呸呸,什麼情況!」鄧柒吐掉嘴裡的沙土,費勁地爬起來,這一摔差點把他摔散架了。
史東落地後第一時間清點人數:「都在吧?」
&在。」田樂心應道,他落地時壓在了滾滾身上,軟綿綿的一點事都沒有,幸虧滾滾長得皮實,嗷嗷叫著沒有大礙。
司馬雋借著微弱的手電光找到眼鏡,端端正正地戴好。小傑的骨頭散了一地,骨碌骨碌滾到一起,又搭成了一具骷髏,摸索著捧起腦袋放在脖子上。
裴千行第一時間檢查儲物箱,幸虧保護得好沒有什麼磕碰。
史東轉了轉手電開到最亮,這才看清他們已處於離地面幾十米的坑底,桌子椅子散了一地,四面都是土牆,粗壯的青色樹藤像傑克的豌豆樹一樣高大,根本看不到頂。
現在的藥廠就只剩下一個空殼,地下的空間廣闊得好像一個地下城。
史東摸了摸土牆:「爬不上去。」
裴千行仰望樹藤:「看來只能沿著這棵樹爬上去了。」
樹藤巨大無比,無數條分枝纏繞其上,每一片葉子都比人還要大,莖稈比手臂還粗,這給人以一種錯覺,好像不是這根樹藤太大,而是他們縮小了。樹藤一端直衝天上,另一端不知道伸向什麼幽深的地方,黑得連手電光都照不進去,腐臭的氣味從黑暗中散發出來。
史東攀上樹藤,用力踩了踩一片葉子,很結實,能承受他的重量。
&就爬吧,你們都沒有恐高症吧?」他說,在即將完成任務時又發生了這樣的岔子,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儘快離開的心情變得迫切。
鄧柒憂心忡忡:「萬一我們爬到一半,這棵樹……」
&嘴!」裴千行和史東同時喝道。
裴千行:「別烏鴉嘴!」
史東:「把你的腦洞填滿!」
&們這種唯心主義是不可取的!」鄧柒很委屈,腦洞又不是說填就填的,而且又不是他閉嘴,就什麼意外都不會發生了,他們掉下來前他可什麼都沒說。
他們取出繩索,綁在腰間,一個拴著一個,這樣中途誰要是體力不支,其他人還能搭把手。
史東第一個爬上樹藤,他身姿矯健,輕輕鬆鬆跳上樹藤,為其他人尋找最合適的攀爬路線。
裴千行緊隨其後,把藥箱在腰上又纏了幾圈防止掉落。
再後面是田樂心和鄧柒,司馬雋在最後。
一行人像拴在一起的螞蚱,緩慢地攀爬樹藤。
長途跋涉了一天,一場接一場惡戰下來,他們的體力已快耗盡,但一想到只要爬上去就能安全回家,他們就充滿了幹勁。
爬了大約有幾分鐘,他們已完全掛在樹藤上,向上看不見終點,向下看不見地面,兩端都是黑黝黝的,安靜得喘不過氣。
黑暗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總有一種感覺,他們這輩子都得在這棵樹上爬,永遠都見不到太陽。
史東每爬一段路都會向下張望確保大家都在,幸好他們五人在一起,是死是活都有個伴,孤身一人恐怕才是最深的絕望。
忽然轟隆一聲巨響,樹藤搖晃了一下,他們明顯感覺到樹藤在飛速上升,就好像在坐電梯,葉子一圈圈漲大,迅速老化枯萎掉落,新的葉子再生長舒展。這個植物怪又開始瘋狂生長,就好像剖開地面的那次,不顧一切地衝破阻礙,擊碎的磚塊從天上掉下來砸在他們頭頂。
或許能借著樹自身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