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偵緝隊裡沒那麼好使了,自稱丟失了配槍也沒給他立即補。
坐在桌旁的張富貴正在將一枚子彈頭擰進剛剛倒空火藥的彈殼,然後將這顆子彈壓入彈夾,再將彈夾入槍,最後擦去了殘留桌邊的火藥,每一個動作都有條不紊,他從未這樣認真地對待過一支槍。
不久之後,院子裡傳來大門被推開響,隨後屋門開,匆匆走進來警官身影。
「二哥,瘋了你?這時候你還敢回你這窩?」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看……我不如就死了算了!你說呢?」
「你這……你這是哪根筋搭錯了?」張天寶瞪眼看了坐在桌旁的張富貴半天,無奈嘆口氣,到桌邊與張富貴對面坐了,摘下警帽往桌面一放:「你叫我來……不是說這些鬼話的吧?」
張富貴不看張天寶,一直盯著桌上的油燈,有些失神:「尾巴,我不是個當哥的料,沒帶你學過好。不過……我倒寧可死在你手裡,不希望你借刀。」
「啊?你……」
張天寶懵了,呆呆不知所措,眼看著張富貴拿出了一把蛇牌擼子,才嚇得渾身一激靈,卻見那槍被張富貴緩緩推過桌面到他眼前,並道:「當面動手,我不記你這弟弟的仇,如果你想等我轉身,我恨你一輩子!」
「我……」
「尾巴,別裝了!從你會說話之後,就天天爬在我屁股後……把槍拿起來。」
張天寶不再支吾了,隔著桌面靜靜對視,良久之後,終於慢慢拿起桌面上的手槍,低頭看著槍身反射的幽幽燈光,將槍在手裡掂了又掂,才道:「二哥,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那……跟我走一趟吧!」
……
有晚風,卻不見星星,這裡距離晉縣南城牆很近,是路的盡頭,一個簡陋的單人木質警亭,旁邊掛著一盞馬燈,照亮了有限一點範圍,偶爾隨風吱吱嘎嘎地晃,警亭里無人值守,四周一片漆黑。
這是個殺人夜,這是殺人的好地方,張富貴掃視著周圍,這樣在心裡想。
張天寶果然不再走了,停在了燈光範圍內,也在四下里觀察狀況,然後轉身:「在這等等。」隨後撇下張富貴一人站在燈光範圍內,往來路消失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