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猜出朝堂上如今必是熱鬧的很,這些一向衣著鮮亮的官員們,還是頭一次進牢房,看四周牢房裡真是飲食與尿痛之類共處一室,空氣中瀰漫著酸臭之味,雖然開封府優待將他們單獨安置,但依然能聽到其他地方囚房們的呼號,掩了鼻小心翼翼的尋了一地坐著。
「你家的錢送了去沒?」有人互相低聲詢問,「怎麼還沒消息?」引來一片嘆氣聲,就有人顫聲道:「不過是醉酒打架失儀罷了,還不至於真的判刑?」這話引來有一聲低嘆,「失儀?你忘了他們打架的後果麼?」
「我可沒說出去,我只當沒聽見!」眾人忙紛紛道,恨不得將耳朵拿下來藏起來。
「我們不說?那開封府的衙役是傻子啊?只怕早問了周圍的人,報到朝堂上去了…」中書省的官員說道,一面靠在陰潮的牆上,嘆道,「大家各求多福吧。」
這句話讓眾人立刻亂了起來,紛紛跑到門前,喊著衙役,要求見家人,想著便是傾家蕩產也要送禮送到位。只有兩個人此刻安靜不動,似乎置身事外。
劉小虎被抬進開封府大夫診治,斷了根肋骨,旁的倒無甚大礙,包紮好灌了葯又被抬進牢房,開封府優待與他,特意給安了張大板床,鋪了厚被子,劉小虎便趴在上面,此時面向里不知是睡還是醒。
李蓉已經換了衣裳,只不過臉上還帶著青紫,顯得有些狼狽,他就在劉小虎的木板床前了,靠著牆假寐,看到劉小虎的腳微微動了下,便嗤了聲,低聲道:「我就不明白,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子?」說著又是自嘲的一笑,「竟然也有我這樣沒運道的…原來具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劉小虎將頭轉了轉,發出一聲悶笑,道:「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繞你機關算盡,終成空。」
話音剛落便吃痛地呼,原來李蓉一拳砸在他的腿上,聽他冷笑道:「終成空便如何?我還尚未求的,而你,註定是求不得…守著你那娼妓過去吧…說來你那好內人,怎麼也不來探探你?該不是又去找了新恩客了吧?」
這句話讓劉小虎咳了兩聲,口中道:「你…」似乎要起身,李蓉便撩起衣站起來,攥緊拳頭,卻見劉小虎復又吐了一口氣,喃喃道:「其實…不干她的事…」
李蓉有些意外,走近幾步,推了推他,剛要問不是死了吧,就聽到劉小虎似是帶著哭意隱隱道:「…蒲葦一時韌,便作旦夕間…」
「你…」李蓉站起身來,甩手走開了,復又轉身過來,低聲道,「舊事就罷了…你日後莫再惹我便是…」
三日之後,中書省的判決下來了,因眾人一起作證,都說吃醉了酒,因前些日子關撲輸了些錢,便起了糾紛,至於那些罵的話,誰也不提,中書省也只用了一句酒後亂語氣急胡罵了了,皇帝便批道身在政府,人前失儀,各降職一等,李蓉劉彥章罰俸祿一年,余者罰俸祿半年,此事便過去了,受了這無妄之災,眾人雖然慶幸之後,便對那劉小虎頗為不滿,自此再無人敢邀其吃酒,只怕又惹禍上身。
劉小虎自回到家就昏睡,只聽得耳邊盈盈哭聲,心裡不耐煩便醒過來,見宋玉樓也不梳妝,哭的臉蠟黃,見他醒了,哭聲更甚,只說到:「二郎,卻是為了我遭這些難…」
劉小虎也不說話,怔怔看著她,宋玉樓被他看得心裡發毛,那日酒樓里的話多多少少也傳了出來,她心裡打鼓,正思付著要不要收拾東西回大名府去,又見劉小虎放出來了,只不過降了一職,還是朝廷里的大員,忙打整心思,要攏住他的心,便接著哭道:「自你被抓了去,這個說要殺頭那個說要殺頭,我一個婦人家嚇也嚇死了,咱們又沒個親戚里道,我只得跟了那些夫人,她們往哪裡送我就往哪裡送,只讓張四去看你,我帶著丫頭也不怕丟了臉,往那管事的人家裡走去…」
劉小虎打斷她,道:「娘不知道吧?」
宋玉樓一愣,忙道:「只說你外出去了,不敢讓她知道…」還要再說什麼,就見劉小虎將臉扭向里,淡淡道:「我累了,你且去吧。」聽得宋玉樓愣了一刻,便起身輕輕走了出去,門一開一關,臨年下的寒風便趁機進來,天已近傍晚,滿屋子陰沉沉下來,不知何時起了風,在船外的樹上號叫,卷著屋頂往街上去了。
林賽玉裹緊大紅妝花通袖襖兒,一手壓住被風吹的亂擺的嬌綠緞裙,踮著腳幾步跑上台階,兩
第一百三十章眾朝臣紫宸殿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