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幾口水才緩過來。
劉氏睜眼看風劉小虎在眼前,揚手幾個耳光打了下去,慌得小丫頭們要去攔,被劉小虎轟了出去,也不躲臉上兩下便起掌印。
「你瞎了眼,黑了心,引了這般沒廉恥進門,瓶兒罐兒有耳朵,只必外邊都傳遍了,背地將咱們劉家排說的磣死了!早知今日,我當初就該一頭撞死,跟你爹去了,一輩子要強,老了老了丟了名聲!」劉氏放聲大哭,又抽回手在自己臉上打,哭道,「我瞎了眼,糟了心,沒將你教出個人樣,只道縱著你胡鬧…」被劉小虎抱住的,跪倒在身前。
劉氏淚眼朦朧的看到他衣襟上補著的一塊針腳粗大的梅花,不由記起那一年曹花粗手粗腳將火星子濺到劉小虎的衣裳上,被自己好一頓罵,那曹花姐兒笑隔日便補了出來,還顯擺的給她看,被自己又說了一通粗手笨腳。
「娘,但凡吃的用的粗些才好,太過於精細了,反而不像過日子。」那曹大姐不急不惱的笑著回她。
「過日子,如今的確不像過日子…」劉氏喃喃道,原本收了的淚水,立刻又泉湧出來,在劉小虎身上亂搔,哭道,「你還我媳婦,你把她還給我,都是你這個沒良心的,今日活該遭了報應,你把她還給我…」
劉小虎也不躲,任劉氏打著,俯首在她的膝上,劉氏慢慢收了手低聲哭著,感覺自己的膝上很快也濕了一片,心裡真是百股滋味,卻訴不出口,幽幽嘆了口氣,聽劉小虎似乎喃喃道「…我把她找回來…找回來…。」
「頑鐵日久的光輝,假金何曾有顏se,二郎啊,咱們沒這個時運,罷了。」劉氏苦苦一笑,拍了拍身前的兒子。
外邊的陰天不知何時轉晴了,跳出遮擋的驕陽火辣辣的撒下萬道光輝,透過劉氏屋子裡略微陳舊的窗欞,給他們母子二人披上斑駁的圖案。
過了午,劉小虎在書房裡寫了一沓子請帖,吩咐榜哥送去,吃過小丫頭送來的茶,問劉氏在做什麼。
「老爺,媽媽吃了碗酸梅湯,困了,正睡著。」小丫頭恭敬的說道。
劉小虎看看天,便道:「少睡一時,便喊起來,省的夜裡睡不好。」一面又問這些日子劉氏在家吃的可好,日常做些什麼,小丫頭一一答了,劉小虎點頭聽了,正說著聽外邊熱鬧起來。
「去看看,別驚到老夫人。」劉小虎剛說道,就見另一丫頭慌裡慌張的跑進來,說:「老爺,夫人…不對,那個人要進來,張老爹關了門,她正在外罵呢。」
如今雖說進了七月,但歇午的人還是不少,此時整條巷子裡除了蟬鳴安靜的很,但劉家門前突然的哭罵聲打破了這安靜,眾人紛紛從門裡牆上探過頭來看,見一個穿韶白段衫兒藍段裙子的年輕婦人正倚著門哭,腰身粗壯,顯然有了身子,一眼便認出是那劉家的宋氏。
因劉氏以及曹花當時為人和善,這些鄰里也是日常走動的,但從這婦人來了,便說官民不相配,斷了來往,讓鄰里們很是看不上眼,就有那安心給她添堵的鄰居開門走出來看熱鬧。
聽見那婦人哭道:「欺負我娘家沒人,好苦地,婆婆嫌棄,如今有了身子的人,也將我打發出去,這才進門多少日子,你們家如今富貴了,心高遮了太陽,就要再尋高枝去,將我打發走,這世了可是沒了道理!」就有鄰居指著對路人道:「這婦人說的夢話,劉大官人自正月就休了她,那時正敗落呢,這富貴也不過這兩日,也不怕閃了舌頭。」
正哭罵著,劉氏的門咯吱開了,宋玉樓抬眼看劉小虎走了出來,頓時更是哭的梨花帶雨花枝亂顫,說一聲好狠心的二郎,撫著肚子就往地下溜。
「好姐姐,我正要去接你回來,家裡忙亂,又怕擾了你安胎,你竟自己走回來了。」劉小虎含笑道,一面看小丫頭,「快扶大娘子進來。」
一席話不僅讓宋玉樓有些發呆,看熱鬧的聽見了,也都愣了,看著那惶恐的丫頭扶起那婦人,跟著劉小虎進了門,便都點頭道:「到底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便有人呸了聲,低聲道:「大官人半年五個月不在家,哪裡養出來的孩子…」
卻說宋玉樓跟著劉小虎進了門,不由的心驚肉跳,總覺得哪裡不妥一般,聽得身後張四大力關上了門,心更是跳了兩跳,怔怔瞧著走在前面的男人,模樣身段一如以前,卻覺得不認得一般,見也不往屋子裡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睜眼看從此劉郎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