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少了親戚應酬,每日在屋子裡睡,玉梅甚是不喜英兒無知無禮的,便留她在外間吃茶等著,也不去叫,英兒一向看不懂人眼se,便大刺刺的在外間坐了,一面吃著桌子上了果子,一面又喊丫頭倒茶,因那丫頭行動慢了些,她便說出一些不好的話,說什麼這樣笨手笨腳的就不該留著夫人屋子裡云云,把那丫頭氣得要吐血,少不得翻出她那仗勢張狂的行為嘲諷,被才睡醒起來的林賽玉聽見了。
林賽玉這才驚覺了,如今的她家裡可是上上下下幾百人,由不得自己散漫,最不能做慣奴打壓他人的事,當下便不動聲se的聽英兒說了,讓她回去,自己派人打聽了,英兒的公公日常管的是院子裡的灑掃,哪裡會管賬,便拒絕了,英兒頭一次被掃了臉面,自來哭了一場,看林賽玉不咸不淡的樣子,也明白了如今的夫人再不是當初那個任自己胡鬧的主子了,便抱怨了幾句去自後不再來,還是她婆婆明白事理,親自來陪了禮,林賽玉懶得費這些心思,到了三月里,聽那邊院子蓋起好了便忙忙的搬了去,只帶著身邊幾個丫頭並燒火做飯的婆子。
蘇錦南走過屋子,便聽到裡面傳來林賽玉的笑聲。
「六兒叔,你日常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別聽我娘瞎混,這春發最重要,切記得追肥,這一冬有些旱,澆水時用小溝快流,省一些是一些,把枯草割了當肥,發免水爭肥,也不影響新草長出來,還有棗樹開花時,務必得找狂花,我不要多產,只要優產,你們收了雲苔,地也就養肥了,還種麥子就是了…」
蘇錦南聽了笑著搖頭,一面打帘子進去了,見在椅子上拘束坐著的十方村的曹六兒並幾個漢子,此時果然都是聽了滿臉漲紅。
「你說這多,他們如何記得住?不如過一段就派人去說一遍是了。」蘇錦南沖那站起來的幾個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但他們自然是不敢坐了。
「請了多少趟,如何岳父岳母不肯來?家中可安好?」蘇錦南知道這些鄉下漢子坐下埸拘謹,也就隨他們去了,自己在林賽玉一邊坐下,含笑問道。
曹六兒便恭敬的答道:「盧老夫人身子不好了些,夫人和老爺不敢離身,讓咱們來看看大姐兒。」
林賽玉吃茶差點笑噴了,知道這一定是盧氏定下的外人對自己和老娘的稱呼,害得她以為說的是別人呢,又問了些話,看那漢子們實在拘謹,便讓丫頭帶著到後邊吃酒菜去了,又說留他們住些日子。
「可不敢多住,咱們明日就要走,眼看天暖了,都忙著春種呢。」曹六兒紅了臉擺手,林賽玉便點點頭,道:「正是,可不敢耽擱,我這裡也要忙著開種了。」看著丫頭帶他們下去吃飯,又讓玉梅帶著丫頭去收拾些舊衣服,「帶回去,他們婦人女兒都能穿。」玉梅應著去了。
「全可住家裡了?」林賽玉問道,看屋子裡沒人了,便高興的往蘇錦南身上一坐,摟著他笑著說話。
蘇錦南看著婦人紅潤有肉的臉,又在微微鼓起的腹部摸了摸,還有什麼比這個時候更會舒心的,道:「十八日,有水鞦韆,他自然要去看。」看林賽馬上玉亮晶晶的眼,忙道,「娘說了,明年你再看,那裡人多,你去不得。」
林賽玉撇撇嘴,道:「我又沒空去,老相公已經將他的地耕了幾遍了,就等著我的紅薯出苗,一日恨不得來看三回,我哪裡敢出去。」
蘇錦南便笑了,「都怪我選哪裡不好,偏跟王老相公的半山園一起了。」
林賽馬場玉也笑話了,嘴上說不耐煩但掩飾不住滿臉的驚喜,搬來後竟發現與王安石的半山賀比鄰而居,她可真是又驚又喜,雖然算是舊相識,但打交道也不多那一個月,打心底來說,對於這個書上記載的神一般人物,她很是敬畏的,所以當看到一身布衣,牽著驢的王安石以鄰居身份上門拜訪時,真是讓她手足無措。
「這位相公真是嚴謹,又如此的好學,依著我說,知道豬肉能吃便夠了,他還非要看豬怎麼跑。」林賽玉笑嘻嘻的道。
蘇錦南便哈哈笑了,道:「誰讓你說那個新鮮物件能當糧食吃,連我都要好奇的很,不如咱們先吃一塊嘗嘗?」
林賽馬場玉立刻如臨大敵,瞪眼道:「那還不如說要吃我的肉呢!總共就那麼一筐,還差點被扔了,如今好容易一半才出了苗。」說著又激動起來,在蘇錦南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