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楊傅,簡直是一副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模樣。
他此刻已經是鐵了心要一吐心中不快,這不是為了當年老相國對自己的恩情。
他這個人,就算當年確實受了老相國恩情,但也從沒有明確表示過要歸入李家門下,依舊我行我素,不管做什麼,都是遵守自己的職責。
可謂是為數不多的一個好官,此人才是真正的清流。
當初李載也試著給他謀些福利,卻還是被他拒絕。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今日會站出來,為了維護李載和滿朝文武針鋒相對,言辭之中,甚至還在冒犯當今陛下。
「放肆!楊傅,你如此狂悖,是沒有將陛下放在眼裡嗎?」仇尚轉頭朝著蕭靈兒行禮,繼續說道:「陛下,刑部侍郎如此口不擇言,還請陛下降罪!」
「無妨!讓他說!」蕭靈兒縱然心有不悅,但此刻也覺得楊傅所言有幾分道理。
更何況,此時蕭靈兒有心回護李載,他也想讓這位刑部侍郎把話說完。
此時大殿之上,這位身著紅袍官衣的楊侍郎,拂袖拱手,朝著蕭靈兒行禮一禮,隨後轉身繼續說道:
「西涼王顧明章和晉王的叛亂,局勢何等危機想必不用我再多說,這種情況下,李相得了陛下聖旨,領軍北上,數月的奔襲,輾轉為戰,所作所為無不是為了大梁,換作是你們和李相易地而處,能保證比李相做得更好嗎?」
此問一出,群臣鴉雀無聲,這個時候,姬南天稍加思索,隨後輕聲開口,「若是換做老夫,也無法保證一定能將顧明章逼入絕路,平心而論,此戰李相雖是兵行險著,但效果出奇,他的功績,自然無法磨滅。」
都察院御史仇尚繼續說道:「無人在抹消李相的功績,只是身為大梁百官之首,他應當做出一個表率!」
楊傅冷哼一聲,「哼!要求別人容易,諸君呢?但凡你們在戰事未明前,彈劾李相,我都敬諸位是文人風骨,天水嶺屠戮兩萬大軍的時候,爾等為何不站出來說李相手段殘忍?等到顧明章伏法,晉王敗局剛定,眼看沒事兒了,爾等這就跳出來彈劾相國?呵呵呵若無李相,爾等還能站在這兒大言不慚嗎?」
說到這兒,楊傅稍加思索,猶豫片刻後也不顧什麼形象,開口大罵道:「民間有句俗語,叫做吃飽了罵娘,爾等今日還能站在兒,已經是承了李相的恩澤,你們好意思現在這兒彈劾李相嗎?」
言至於此,群臣紛紛啞然,而那位御史也皺起眉頭,認真思索起來。
雖然今日鬧得最凶的是他,但除開李載故意安排的那些彈劾之人外,他反而是最問心無愧之人。
大梁的朝堂之中,御史言官最是好一個清名,雖然整個都察院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清正,可這位仇尚御史倒算是真正的清流。
畢竟能統領整個都察院,本就是最得罪人的差事。
「楊侍郎所言,並非無理,陛下乃是明君,自然知道賞罰分明,但你不能說李相就全無錯處!」
此時龍椅上那位俊美帝王清了清嗓子,並未再繼續多言,如今事態,他也只想將情況壓下,無論如何,這個時候他不想讓這件事繼續下去。
「行了,李相的功績,無人可抹去,爾等都消停些時日吧!」
「陛下,楊傅所言雖有些道理,可他目無君上,行事如此狷狂,當施以廷杖,以儆效尤!」
此話一出,就是打算將楊傅往死里逼,畢竟他今天所言,著實得罪人。
不過蕭靈兒卻是不太滿意,稍加思索後,拂袖一揮說道:「好了,楊侍郎秉公直言,朕不怪他,至於李相,乃是我國之重臣,爾等該消停的還是消停些!今日先這樣!退朝吧」
蕭靈兒有些無奈,眉頭越皺越緊。
「楊傅?沒想到他種頑固還能幫我說話?」
相府書房內,李載剛聽說消息,一時覺得有些意思。
不遠處,姬紅雪披頭散髮,一襲鬆散的紅衣,神態慵懶。
雪兒這樣的高手,素來對自己要求甚高,何時有過這般神態?
自打李載歸來以後,她便格外疲憊,這久別重逢的夫妻二人這些日子膩膩歪歪,無論去哪兒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