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進屋子,落在呂鳳先的臉上。他眨了眨眼睛,從朦朧中醒來了。
床上的衣物亂七八糟,帳子也耷下來一半,還有一截床單拖在地上。陽光也照在它們之上,使屋中看起來格外寧靜。
呂鳳先下了床,他靜靜地站了一會,似乎在回憶昨晚的事,隨後轉過身來,瞧向藍苗。
藍苗還沒醒來,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嘴唇微微嘟起,睡得像只小豬崽。
呂鳳先凝視著他的睡顏,目光中不禁流露出溫情。但隨後,這目光漸漸變得奇特起來,既驕傲,又冷酷,看得久了,目中還流出一絲憐憫。好似他剛獲得了一場勝利,此刻,他正在視察他的戰利品。
他的手也抬了起來,向藍苗的咽喉探去。那種奇妙的金屬光澤,也在陽光下不住閃動。
這些變化,藍苗都渾然不知。他還睡得很香甜,似乎還做著昨晚的美夢。
呂鳳先的手已探到他喉前,卻停了下來。
他的手懸在那裡,懸了很久,卻忽然嘆了口氣。隨後反爪為掌,在藍苗頰上摑了一掌,道:「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麼?」
藍苗捂著臉頰,猛地坐了起來,茫然地向四周看了一圈,隨後對呂鳳先怒目而視,道:「你……你為什麼打我?」
呂鳳先笑道:「我哪裡是打你?我在打你臉上的蚊子。」
藍苗「哦」了一聲,忽然又怒目,道:「這麼冷的天,哪裡來的蚊子?
呂鳳先笑道:「若不是從外面進來的,就是從我眼睛裡飛出來的罷。」
藍苗板著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道:「依我看,不必打小蚊子,先將大蚊子打一頓再說。」
說到這裡,他忽然出手如電,向呂鳳先前襟探去。
這一掌如果抓實了,呂鳳先就會被拖到床上,摔個倒栽蔥。他自然不願這麼幹,反手將藍苗抓住。藍苗正要變招,卻忽然停止了動作,瞪大了眼睛,盯著呂鳳先的右手。
他道:「你……你的手!
呂鳳先也隨之低頭,忽然發現自己的右手與平時有些不同。
他那門「指剪銀棍「的新功夫,只練就了拇指、食指與中指。
但此刻,他的無名指也已有了那種奇特的金屬色澤!
藍苗從床上一躍而下,抱住了呂鳳先,道:「你練成了!你練成了第四根手指!你練成了!」
呂鳳先一動不動,似乎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自從他發明這功夫以來,每練成一根手指,至少要花費數年的時光。因此將最重要的三根手指練成後,他便未再專心習練第四根手指,心思都放在了重出江湖後的事項上。
他重出江湖還不到兩年。
藍苗將他的右手翻來覆去,看了又看,道:「你是怎樣練成的?這麼快?」
呂鳳先也很想問這個問題超級泡妞系統。
這些天,他沒有一刻將心思放在練功上,他根本沒那個心情。
但是,他把右手當做刀子、斧子、錘子、鑿子來用的時候,他似乎覺得很舒適,舒適得根本忘記去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回想起來,內勁的走向與練功時的走向,似乎不太相同……
藍苗搖著他的手,道:「你是不是發現了訣竅?接下來你練功是不是會很快?」
呂鳳先沒有回答,只是長出了一口氣,將藍苗摟進了懷裡。
自從第四根手指練成後,藍苗以為呂鳳先會抓緊時間,閉關練功。
但呂鳳先不僅不練,比起混吃等死的那幾天,意態更悠閒了,而且心情奇佳無比。
譬如此刻,藍苗起床後,要穿衣洗臉,對鏡梳妝,為自己織一條蓬鬆的大辮子。
但今日,他才打散了頭髮,還沒有動手,梳子便被呂鳳先拿過去了。
呂鳳先竟然會梳女式髮髻,很複雜的那種,而且梳得還不錯。
他居然也會敷粉點唇,妝上得比藍苗還好——藍苗只會拿胭脂來驅蟲。
藍苗摸了摸豐厚的髮髻,頗感新奇,道:「怎麼稱呼?」
呂鳳先道:「墮馬髻。」
顧名思義,這髮髻低垂在鬢邊,宛如美
第四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