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元的心底,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但是在突然重逢之下,唐元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但他若是不開口,只怕眼前之人就會毫不猶豫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於是唐元在心中迅速掙扎,終究還是開了口。
那道身影聽見唐元說的話,身形突然一頓,卻不轉過身來。
只聽他悠悠道:「那天我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又何必再見。」
唐元聽他這般言語,心中不禁一痛,脫口道:「既然無須再見,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那道身影仍是沒有轉過身來,下意識道:「我……我路過。」
唐元悽然一笑道:「既然是路過,那又何必出手,不如讓我就這樣死了,還消得乾淨……」
話未落音,唐元只覺眼前一花,那道身影突然衝到他的眼前,二話不說,立刻就給了唐元一巴掌!
唐元登時愣住,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他有些恍惚,脫口道:「你!」
此聲方落,唐元便見到心中那張朝思暮想,思之難見的絕美面容出現在自己眼前,她那雙秀目之中,似乎藏了一灣清泉,在月色的照耀下散發著瑩瑩的水光。
還能是誰,正是千仞雪!
只見千仞雪緊咬紅唇,兩行清淚順著桃腮滑落,眼神中帶著幾分不甘,又有幾分失望。
聽她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憑什麼要這麼說?早知如此,我還不如讓你死了算了!」
唐元心中苦澀不已,全然忘了自己臉上的疼痛,下意識就道:「雪兒、我……」
千仞雪痛心不已,幾乎用全身氣力對唐元吼道:「你憑什麼啊!憑什麼!你能不能成熟一點,能不能考慮一下身邊的人?你和她一模一樣,你們都太自私了!」
唐元知道她說的「她」是誰,卻也沒多想,看著此時千仞雪一臉悲痛的樣子,看著她那絕美的臉龐上徐徐不斷的兩行清淚,登時觸碰到了唐元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唐元嘆息一聲,緩緩抬起手來,想要為千仞雪拭去淚水。
誰知千仞雪將頭一撇,迅速用衣袖將淚水拭去,然後恢復清冷的模樣,道:「不必了,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我又有什麼資格跟你說這些話?」
唐元見她情緒突變,心頭驟然感到一股涼意,隨即便似刀絞一般疼痛不已,脫口道:「不是的,我們、誰說我們沒關係……」
千仞雪冷笑一聲,打斷唐元,道:「也是,誰說我們沒有關係呢,你說是吧?弟弟。」
「弟弟」兩個字一出,從蕭寒那得知了前因後果的唐元,豈能還不知千仞雪心中的障礙,便苦笑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難道你真的要讓我叫你一聲『姐姐』嗎?」
千仞雪冷哼一聲,道:「不用,我受不起!」
說完,千仞雪扭頭就走。
其實唐元說這番話,是借著當初千仞雪化名雪芊芊的時候,因為年齡比唐元大,纏著唐元叫她姐姐,唐元的本意是想讓千仞雪回憶二人當時一路上的情形,好讓她回心轉意,卻沒想到千仞雪對姐弟一事的執念如此之深。
就在千仞雪轉身欲走時,唐元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千仞雪皓腕,將她拉住,便道:「雪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千仞雪回過頭來,寒聲道:「那你什麼意思?」
唐元見她回頭,便知有戲,於是問道:「你以為蕭伯伯是我的父親,和媽媽共結連理,生下了我,是不是?」
千仞雪面沉如水,兀自不答。
唐元無奈,搖頭一笑道:「可是我姓『唐』,你不覺得奇怪嗎?」
千仞雪聞言一愣,她倒是沒想到這個點上,便道:「你想說什麼?」
唐元道:「至始至終,你都沒有問過我一句,只當我是你親生弟弟,我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對不對?」
千仞雪一聽,的確她從始至終都是自己臆想,並沒有問過唐元,也沒有說清楚。
不過倒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心中是喜歡唐元的,但是聽見唐元對比比東的稱呼後,她自然而然地先入為主,而且她對比比東又有恨意,自然就忽視了很多疑點,包括唐元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