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幾樁替老百姓說話的案子,免費替一些沒錢打官司的窮苦人家打了官司。可是沒有想到,名氣越傳越大,結果鬧到了御前,十幾年後神宗竟封了他一個正氣大訟師的雅號。
一直到死,董訟師也沒有再打過一場稀奇官司,沒有再坑過一個原被告……
包拯向仁宗諫言,也是無可奈何的舉動,眼見得這些書生們天天抬著孔子像在街上遊走,竟是把孔子當做護身符一般。長此以往這還得了?只能弄了一個話題轉移書生們的注意力,而書生們現在最關注的便是公主和駙馬的婚姻能不能解決。
如果聖人再這樣無動於衷下去,書生們會越鬧越厲害。他又寫了一封暗折,將事情的利弊仔細的陳述給了仁宗聽,勸仁宗不如趁此機會讓公主駙馬和離了吧。既然他們在一起不幸福,何必還要強迫他們在一起呢?奏摺里又寫到,子女對父母應有愛,應盡孝,可是也應該愛護自己的子女,眼見得子女受苦楚,身為父母卻任由他們痛苦下去,那麼他對父母再孝順,可他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仁宗看了一封奏摺,赤足坐在大殿中,發了半天的呆。
他不停的問自己,一如幾年前問自己的哪樣,我是一個好父親嗎?我是一個好父親嗎?
他想起福康幼年時,天真活潑,聰穎伶俐,才嫁了人不過一兩年,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深閨怨婦的樣子。一提起駙馬就滿臉的厭惡,就是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隱約帶著一絲怨意。
我真錯了嗎?
這時,司馬光跳了出來,他寫了數篇奏摺指責包拯出言無狀,公主出降李駙馬合了孝道全了仁宗一片敬母之心,豈錯之有?和以包拯為首要求解除公主和駙馬婚姻的官員們打起了擂台。不管是開大朝會還是小朝會,又或者是崇正殿經誔日,兩方人馬你來我往,爭吵個不休。
隨著朝堂上爭吵的白熱化,書生們反而安靜了下來。他們醉心於朝堂上幾位大佬們所上的奏摺內容,每次只要有人上了奏摺,皇宮外必定會聚集一大批等著摘抄的士子們手持筆墨紙硯等候著。只要奏摺一被抄出就立刻鳥獸散,將奏摺散布於各個酒館和ji館中。
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的等著仁宗到底會宣布希麼樣的結果。
就連公主府中,兗國公主也在焦急的等著看父親手裡的硃筆會何時落下。能夠與駙馬和離,是她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她無法忍受駙馬的粗鄙,無法忍受楊氏的無恥,更無法忍受與駙馬同床。
她常常想,還不如當初父親同意了讓她嫁往草原,也好過現在過的日子。這個念頭剛一生出,把她的乳母韓氏給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哀求她千萬不要這樣想,哪怕就是在駙馬這裡過的再不如意也比嫁到草原要強。矇昧無知的草原人會做什麼?他們夫死嫁子,子死嫁孫,千嬌百媚的公主如果嫁到草原,還不被那些噁心至極的草原人給挫磨死?
而遠在鄒家莊的鄒晨,這時剛剛從一場無痕*夢中醒來,正慵懶的伸展著身軀。
黃麗娘這幾日覺得女兒有些怪異,往常她總是在吃飯的時候妙語連珠,可是最近卻總是沉悶無比。她初開始以為是女兒初潮來了,心情會隨著也不好,所以倒也沒有在意。可是又等了幾日後,女兒還是這樣,她便留了意。偷偷的問了杜昭,杜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勸黃麗娘說不定是第一次來初潮,所以有些彆扭,也許等過幾日就好了。
又過了幾日,鄒晨終於恢復了以前那樣,黃麗娘才算放下了心。
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黃麗娘只能這樣勸自己。
鄒晨將那一日的夢境完全拋到了腦後,又一心一意的忙碌起棉織廠的事情來。每日棉織廠客流不斷,都是來要求進貨的客商,這些客商揮舞著手裡的銀票急切的想要儘快將布匹進走。
長此以往,所有的機器都是滿負荷在運行,工人的勞動強度也在不斷的加大。棉織廠已經準備了第三次招工,可是缺口還是在不斷的加大。
難道,需要擴大廠房,或者再建一個廠了?鄒晨暗自思忖。可是後世那些棉織廠最終的慘狀卻又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後世的棉織廠遍地開花,與國際接軌後,國外大量的低價布匹涌到市場中,造成所有的棉織廠不管是織多少都積壓在倉庫中,根本無人肯來購買。
她怕自己的棉織廠最終也落得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