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阿爹。您想想,咱們乃是農戶,而外祖家已然是換了門庭,成了耕讀之家。此事若是對外宣傳乃是二舅舅想出,咱家在他的啟發下才搞出的這個養活物。雖然明面上看著咱們是吃虧了,然則實際上咱們是賺便宜了。」
「這個東西,自古以來便無人想得出。若是真傳到東京城,官家必定歡喜。官家若是歡喜,那賞賜必然是多多。這麼多的賞賜,咱家無財無勢,豈能守住?少不得受那些官吏們盤剝索取。咱們若是對外說這是二舅想出來的,咱家只是按著他的想法去做。雖然少了一個好名聲,不過實惠還是落在咱們頭上。想必外祖是不屑於和咱們爭搶這些微末之利吧?而且若是我二舅真的藉此勢中了舉,那便可以去東京參加正月的府試,到那時,若是中了狀元或是探花,與咱們家也是有好處啊。」
鄒晨說完這些,鄒正達一拍大腿,「正是,咱們得利,他們得名,凡事有他們在前頭擋著。……呃……弟妹……嘿嘿……」看著黃麗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黃麗娘見狀便笑道:「如今我是鄒家婦,自然事事要先為鄒家著想。二哥說的極是,小晨說的也有理。那三哥?……」
「我自然也是沒意見!」鄒正業就道。
當下家裡人便決定了下來,等到黃里正回來之後,由鄒正業說了一番,黃里正聽了自然是極為高興,連連稱讚鄒正業明事理,並說道以後年年的活物均由黃家包了,黃家在宛丘也是有一個酒樓,可以包銷活物。
第二日黃家人一早便回去,鄒正達和鄒正業送到了村外才回來。
鄒晨看著遠去的馬車心裡想道:「所謂親戚,也不過如此,一旦有利益便聞香而動。鄒家若是想自保,現在必須依附於黃家。黃家雖然對鄒家好,也只是基於對黃麗娘的愛意。只希望自己的四個哥哥能有出息,考中舉人,只是到時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這天下考到了四五十歲還未中舉的不知凡幾啊!」
黃里正走了沒幾天,便有消息慢慢四散傳播開來,原來這鄒家養活物,竟是黃家二郎的計策。那些讀書人原本對此事持不屑的態度,一聽此事乃是讀書人提議的,竟一改先前的語氣,對這鄒家多有褒獎,甚至還有讀書人寫詩稱讚鄒家兄弟。
自此之後,凡是有人來問,鄒家均聲稱乃是黃家二郎的提議,他們也不過是照著辦罷了。如此,消息傳了幾天,宛丘終於有了動靜。
一天正午,鄒家人正在吃飯,突然聽到前院的狗叫,待出去一看,原來竟是黃家三郎黃天明,他騎著一匹馬,滿身大汗面帶焦急之色。
鄒家兄弟連忙將人請到東院,黃麗娘看到後吃驚的問道:「小弟這是怎麼了?莫非家中出了什麼變故?」
黃天明喝了一碗水,理順了氣才說道:「姐夫,鄒二郎,家父才得了消息,今日下午知州陳公(陳執中)率通判和錄事參軍將至鄒家莊看察占城稻和稻田活物,你們儘快準備一下吧。」說完了之後,接過鄒晨端來的一碗素餅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家裡人得了這個消息,均是大吃一驚,鄒家人別說知州了,連縣令都未曾見過,平日見過最大的官員也不過是里正或者下鄉的差役罷了,怎麼今天突然就有知州來臨。這一下慌了手腳,鄒正達連忙去請鄒里正商議,讓二郎去請鄒老爺子,鄒正業則是陪著黃天明問計。
黃天明笑道:「姐夫不必驚慌,這陳公最是公正,又深得帝寵,與農業一事上又有建樹。你們言語上恭敬些既可,若是陳公垂詢,只須將實話奉上,……」又思忖了一下補充道,「二哥也會陪在陳公身邊,到時姐夫……」
鄒正業正色道:「稻田活物本就是二哥傳與我家,三郎放心,必不會有錯話。」
黃天明聽了此話,肅然站起身,整整衣袍長揖了一禮。
一會裡正和鄒老爺子都被請來,里正在路上已經聽鄒正達說過,到了之後又聽黃天明重新說了一遍,喜上眉梢,「咱這鄒家莊近百年來也只有先唐時縣令大老爺來過一次,如今竟是能接待知州,這真是祖上冒煙,天大的榮耀啊,哈哈哈……」又吩咐了鄒老爺子幾句,讓他在知州前莫說錯了話,尤其是這稻田活物一事,不可隨意開口,看到鄒老爺子點頭方離去請各位族老和鄉書去了。
鄒老爺子坐在東院的走廊上,還猶如在夢中,
第七十八章黃家藉機求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