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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燈號急促打出,後面的船隻再度轉向,緩慢而又艱難的向著防海壘的兩側散去,岸上的火箭雖然還在發射,但顯然造不成更大的傷害了。
李駐不由嘆道:「如果咱們是北府軍,有一支水軍該多好?趁這個機會以水軍出擊,保管教孫恩全軍覆沒,現在....可惜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上岸!」
周圍眾人均是現出了深有同感之色,一時頗為喪氣,竟連手裡的箭矢都仿佛射的有氣無力。
衛風當即狠狠瞪了李駐一眼,大喝道:「北府軍有多久了?向上可以追溯到郗鑒郗太尉,往近了說,也是謝玄一手創立,而咱們會稽軍才多久?才一年時間!這一年內,每個人都付出了血汗辛勞,我軍的面貌變化也有目共睹,誠然,與北府軍相比,仍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但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急什麼?
去年咱們沒有騎兵,今年騎兵有了,並且會逐漸壯大,將來,水軍也會有的,還要稱雄於大江大海,只要諸位有恆心,有決心,與本將群策群力,我會稽軍早晚會所向披糜,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將士們齊聲高呼,振奮的情緒重新布上了臉面!
衛風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咱們的首要目標是引誘孫恩在餘姚上岸,這個任務已經圓滿完成,是時候離開了,接下來,則是尋找機會趁亂突擊孫恩,找不到也沒關係,那就把他誘往餘姚縣城,我軍背城下寨,活活拖死他!現在全軍下壩!」
「遵命!」命令一層層向兩側散播,將士們也陸續退下堤壩,跨上戰馬向著後方五里處緩緩退卻。
火箭剛消失,立刻就被孫恩等人覺察,一名將領忍不住贊道:「還是徐將軍的計策管用,那姓衛的可憐巴巴的五千人撐不住了吧?咱們要抓緊時間,說不定能追到他,一舉而殲之!」
「且慢!」盧循連忙喝止,向孫恩拱了拱手:「將軍,那姓衛的詭計多端,循怕他另有後手,不如先派人上岸摸清情況,之後大軍登陸方才穩妥。」
孫恩不假思索的擺了擺手:「於先(盧循表字),你太小心了,他得到我軍到來的消息不過一兩日罷了,哪有時間布置?即使有,也只能在堤壩上打主意,但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一旦潰堤,不僅他自已將全軍覆沒,還會被千夫所指,被朝庭治罪,縱是王凝之都護不住他!但為防萬一,你我諸人領親軍先行,以親軍的精銳,縱使被動了些小手腳又何懼之有?」
孫恩親軍來自於原先的士族私軍,退回海島之後,有感於軍中號令不一,將領各懷私心,於是孫盧徐三人聯手剝奪了反叛士族的軍權,把士族私軍改編為親軍,約有五千左右,而士族私軍的精銳不下於朝庭禁軍,五千對五千,根本不懼衛風的會稽軍!
孫恩又銳目一掃,見沒人反對,當即喝道:「傳令親軍,先隨老夫登岸,其餘各船緊隨其後,不要混亂,著火船隻趕緊滅火,清點人員傷亡,速速報來!」
傳令兵立刻把燈號向左右打出,周圍船隻陸續讓出航道,約摸半刻左右,以巨艦為首的五十來條船運足大槳,直直駛向江岸,隨著舢板搭上堤壩的轟隆隆聲,一列列披甲執盾的親衛魚貫而出,並迅速散開,各自依據高點張弓搭箭,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孫盧徐三人也站上了堤壩,運足目力向著下方望去,朦朦朧朧的月色中,除了些稀疏的樹影,哪有半個會稽軍的影子?
盧循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那姓衛的該不會跑了吧?將軍,要不派出斥候外出搜索?這才多久,想必跑也跑不遠。」
孫恩也是暗自疑惑,正要接口,卻見一名親軍快步奔來,於是喝問道:「何事?」
親軍施禮道:「稟將軍,按您的吩咐已清點出損失,我軍共被焚毀了五條船,其餘近百艘船所幸撲救及時,修補過後可以再次使用,而弟兄們陣亡了將近三百人。」
對於一支十萬人的軍隊來說,三百人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孫恩心裡就是堵的慌,一是沒聽徐道覆的勸告中了計,中計是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總是令人不爽,二是原先在上虞登陸的計劃被迫變更為在餘姚登陸。
第一三八章 連夜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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